“小二,上茶!”
城门外,张鹤龄坐在一间露天茶铺中,大大咧咧的说道。
“好嘞,客官!”
小二拎着茶水,笑呵呵的给张鹤龄倒了杯茶。
张鹤龄抿了一口,咂咂嘴道:“也不知道我姐见到我后,会不会训我一顿。”
李忠劝道:“大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你懂个屁!”
“像我这种身份,有资格选择自已的婚姻吗?为什么陛下要亲自为我择妻?如果说是重视我,那未免太幼稚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在陛下的眼中,我就是个无情的联姻工具!”
李忠疑惑的道:“大少爷,是不是您误会陛下了?”
“俗话说,天子无情,戏子无义。虽然我姐是个皇后,但是我张家毕竟底蕴不足,暂时无法成为陛下的助力。陛下肯定认为,我未来的妻子性格、长相、人品统统不重要,只要家境好就可以了!”
李忠皱起了眉头。
张鹤龄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悲哀。
这就是大户子弟的苦恼,虽然自已有钱有势,但是没办法左右自已的命运。
甚至不客气的说,如果对方家境很合适,就算女的长得像头母猪,弘治皇帝也肯定让他迎娶。
张鹤龄一挥手,霸气的说道:“我不管,反正我的婚姻我做主!”
李忠小声提醒道:“您要忤逆圣上?”
张鹤龄自信满满的说道:“哼,陛下是个好面子的人,我此次离京,他一定知道其中缘故,然后恼羞成怒,从此不会再提给我娶妻的事情。”
“您这不是得罪圣上了吗?”
“放心,陛下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大不了就挨我姐一顿打,就她那细胳膊嫩肉的,打的就像蚊子叮咬,不痛不痒的。”
张鹤龄咧嘴笑了起来,他在离京之前,就已经想到此事的后果了。
随后又喝了一口茶水,看向城门口,见百姓都围在告示前,大声询问道:“小二,城门口怎么那么热闹?咱们京城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不瞒大人,听说啊,皇后的弟弟长大了,这男人啊,一旦长大了就开始想女人。可他找不到妻子,就只能缠着陛下,陛下也是心软,经不住他软磨硬泡,所以打算给他择妻。”
张鹤龄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看着店小二。
“你在胡说什么?我……张鹤龄什么时候想娶亲了?”
“别人说的啊。”
“胡说八道,张鹤龄要想找媳妇,还需要陛下帮忙?”
“大人,我又听说,张鹤龄性子恶劣,那些权贵大臣只要听到张鹤龄的名字,就犹如见到瘟神,避之不及,所以陛下也苦恼啊,只能帮他喽。”
店小二叹着气,摇头道:“咱大明建国百年,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看那张鹤龄啊,真是想媳妇想的昏头了,陛下也真够倒霉催的。”
张鹤龄牙齿咬的咯吱响,只觉得一股邪火冲天而起。
三人成虎啊,他张鹤龄分明是想躲开这件事,可在百姓眼中,搞得他饥不择食一样!
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意,又喝问道:“那城门处贴的什么?”
“是官员们贴的,我还听说啊,有些官员担心陛下强行说亲,万一自家闺女和张鹤龄定了亲,那不是把亲生骨肉往火坑里推吗?所以啊,官员们就想找一些面容姣好的民女,认作干女儿,然后与张家结亲。”
张鹤龄勃然大怒,污蔑自已也就算了,他么的还敷衍自已。
这不仅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他手掌慢慢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再慢慢握成拳头,再松开。如此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拍案而起:“一群天杀的狗东西!”
“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怎么还急眼了呢?小人还听说啊……”
张鹤龄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训斥道:“听说,听说,你怎么那么能听呢?要不我举荐你,干脆去锦衣卫当值算了!”
“小人真的可以?”店小二眼前一亮。
“可以个屁,连个茶铺都干不好,你尝尝这茶水,不仅难喝的要命,还一股子馊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泡的是路边树叶子呢!”
张鹤龄放开店小二,随即带着李忠走进城内。
李忠小声提醒道:“大人,很不对劲啊!”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
张鹤龄眯着眼睛,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这事处处透着邪性,难道弘治皇帝的脑回路与别人不同,别人越不想成亲,他就越想乱点鸳鸯谱?
还有这城内的谣言,简直传什么的都有。
皇家的事情,最受到百姓们的喜爱了,尤其是再添油加醋,说点捕风捉影的风流事,那传播速度,用不了一天时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本以为自已离开后,关于定亲的事情能搁置下来。
现在来看,竟然愈演愈烈了,甚至成了京城百姓的乐子。
自已竟然活成了乐子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