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很勤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所有的策论批阅好了,然后他留下张鹤龄三人的策论,其他的让宦官发给勋贵外戚的子弟。
许多勋贵子弟接到策论,看到上面弘治皇帝的批改,都忍不住心生感慨,大明历代皇帝,论起勤奋,当今陛下可保三争一。
不过,让张鹤龄奇怪的是,他们仨的策论没发下来。
“你确定?是不是太监来的时候,你也没在家呢?”张鹤龄开口问道。
李忠摇头道:“不是啊,大少爷,据门口的侍卫来报,太监压根就没来。”
“那有没有可能是咱张府偏僻,太监不知道位置?”张鹤龄又急忙问道。
“怎么可能呢?凭张皇后的关系,太监只可能迟到,永远不会缺席。”
张鹤龄摩挲着下巴,自已写的策论,不会出大事了吧?
要不然怎么连点消息都没有?
是不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故而藏了起来?
操,自已就是手欠,为了逞能,故意写了那么多问题。
这不是纯纯犯傻吗?
张鹤龄心里七上八下的,左思右想没什么好主意,就去找了二弟张延龄,笑道:“二弟啊,哥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先同意下来?”
“什么事?”张延龄警惕的看着大哥。
张鹤龄忙道:“别人的策论都发下来了,可咱俩的呢?是不是被陛下给忘了?你要不去一趟皇宫,问问那个叫萧敬的太监,看看是什么情况。”
“哥,你自已怎么不去?”
张鹤龄叹气道:“你哥我忙啊,哪有什么时间?最近不是要搞什么商会吗?刚把经营盐业的事情确定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见张延龄满脸不情愿,张鹤龄又道:“你哥我这么辛苦图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等你哥我赚了大钱,到时候分你一半银子。”
“好,一言为定!”张延龄同意了下来。
他坐着马车前往皇宫,见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说明来由,萧敬不屑的一笑道:“策论是陛下交给咱家的,咱家一本不落的全发完了,你却说没发给你们,是不是故意为难咱家?”
“不是啊,我确实没见到策论。”
“呵,要不咱家去帮你问问陛下?”
“那敢情好!”
“想得美!”
萧敬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一本策论罢了,还想去麻烦日理万机的陛下?或许是遗漏了,又或许是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延龄叹了口气,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等萧敬回殿后,弘治皇帝随意问道:“刚才谁来了?有什么事吗?”
萧敬笑道:“是张家的二小子,他说什么策论丢了,想来皇宫找找。这不是胡扯吗?皇宫又不是他家,也不知道哪个没用的奴才,把他的策论给弄丢了。”
弘治皇帝老脸一黑,哼道:“巧了,朕正想要召见他,你把他找来,朕有些事想问问。”
“是,陛下。”
没一会儿,张延龄局促的站在皇帝面前,生疏的行礼:“拜……叩见陛下,小人……草民……卑职一见姐夫,就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行了,不必说了。”
张延龄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弘治皇帝懒得计较,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说你们的策论丢了,朕问你,为何朕也没有见到你们的策论?是不是你们压根没写?”
“小人写了。”
“那你写的内容是什么?”弘治皇帝当即喝问道。
“啊?”张延龄顿时惊慌失措。
“啊什么?这才过去四五日,你不会已经全忘了吧?”弘治皇帝的虎目不善,不断在张延龄身上扫视,呵斥道:“看来,你确实没写。”
弘治皇帝心中已然确定,张延龄那本奏章,确实出自张鹤龄的手笔。
“小人真的写了!”张延龄都快急哭了。
“胡说八道,就算是写,那也是敷衍了事!”弘治皇帝很生气,一挥袖子,呵斥道:“看来朕的话,你们全当做了耳旁风,不在意是不是?”
“小人没有啊!”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寒意,训斥道:“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大哥张鹤龄,刚训斥过你们一顿,你们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偷奸耍滑,不学无术,你们是要气死朕吗?”
“你们是皇后的亲弟弟,在朕眼中,也一直把你们当做亲弟弟看待。可你们呢?是怎么对朕的?难道心里就不感到一点羞愧吗?”
张延龄战战栗栗的跪着,小脸吓的皱在一起。
弘治皇帝大手一挥儿,呵斥道:“再这样下去,你们就要成为大明的祸害了!来人啊,将宫中藏书整理一部分,给张延龄拿五十本,让张家兄弟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