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刘掌柜忽然道:“大人,其实这件事可以做!”
“要大量贩盐,全力贩盐,把盐价给打下来!”
这一刻,厅堂内静悄悄的。
包括王朗,脸上都浮现出愕然的神色,询问道:“刘掌柜啊,你一向老成持重,如今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私自贩盐是违法的啊!”
“哦,你也觉得应该卖盐?”
张鹤龄眼前一亮。
刘掌柜重重的点着头,认真道:“开中法有利有弊,尤其是在成化年间,皇亲权贵嗅到贩盐的巨利,利用手中权力发行盐引,导致各种贪腐层出不穷,朝廷也没有获得什么税收。”
“所以,大人当上书陛下,获取一部分盐引,用以贩卖盐巴。这样不仅能充实国库,还能从中获取利润!”
刘掌柜大声说出了自已的想法,看得出,他对贩盐十分了解,并不是临时起意,而且意思十分明确,如今开中法已经名存实亡了,朝廷肯定会做出改变,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赚一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张鹤龄思索了起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弘治年间,确实改开中制为“折色法”,就是商贾不用往边塞运输粮食,而改成直接缴纳白银。
张鹤龄顿时大喜,大声道:“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诸位,我的想法怎么样啊?”
于是,张鹤龄和刘掌柜谈论了起来。
方才还在劝阻的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人。张鹤龄这样的纨绔子弟,竟然也能讨论贩盐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刘掌柜也惊讶的看着张鹤龄,张鹤龄的某些话,竟然还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张鹤龄扫视众人,说道:“诸位先回去准备吧,不光是先准备店铺,还要找官府买些盐引。对了,我有种工艺,似乎可以大量生产盐巴。”
“咱们真的要贩卖私盐?”
“废话!”张鹤龄自信满满开口,挥手道:“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见无人反对,张鹤龄满意的点点头,又画了一张大饼:“诸位好好干,以后日子会越来越甜的!”
诸位掌柜点点头,开完了会议,他们这些人,要么离开青楼,要么就找小妹谈心去了。
张鹤龄却把王朗留了下来。
“叔父啊,我从前一直觉得,你怕干事,怕担责,没想到你还挺有勇气的。”
张鹤龄很高兴。
王朗撇撇嘴,张鹤龄还真是没说错,要不是陛下要他这么做,不然他绝不可能同意,毕竟就张鹤龄那些骚操作,最起码也得落个秋后问斩的结局。
现在,王朗甚至觉得,自已成了陛下的奸细,潜藏在张鹤龄的身边,搜集张鹤龄的罪状。
“王浩在家没有?”张鹤龄突然问道。
“你问王浩干什么?”王朗立刻警觉,不满道:“你不会是想打人了吧?”
张鹤龄不以为意道:“哎呦,叔父,你这是说哪里话?我甚是喜爱王浩,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他了?”
“七日前。”
“嗐,你家王浩啊,长得胖乎乎的,甚是可爱……我就抓住他,捏了捏他的脸,谁知道他哇哇大哭,甚至还动手打我,那我能忍吗?我就小心给了他一拳。”
见王朗生气,张鹤龄赶忙道:“我还没用力,结果他就倒下了。”
见张鹤龄这般壮硕的身材,王朗只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岔开话题道:“王浩最近在家读书,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咱们这些勋贵外戚的子弟,不是每人都要写策论吗?我和延龄的写好了,打算和王浩的一块交给陛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鹤龄拍着胸口道:“叔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贤侄又不是不懂事。只是顺便帮点小忙,难道你还要质疑我的用心吗?难道咱们之间,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了?”
王朗放下了心,确实,只是一点小事情,张鹤龄又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自已在面对张鹤龄时,防备心实在是太强了。
“那好吧,你与我一同回家去取。”
“好嘞!”张鹤龄随着王朗返回王府,在大门处等候,没过一会儿,王朗就把策论给拿来了,然后交给张鹤龄。
张鹤龄拿过策论,赶回张府,看着面前王浩的策论,熟练的撕掉他的名字,然后写上自已的名字。
而自已的策论,换成王浩的名字。
大功告成。
看着面前的三本策论,张鹤龄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治国的策论,是王浩的名字;治军的策论,则是张延龄的名字。
这两人,一个笨,一个幼,就算写的有什么不妥,弘治皇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自已还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