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季楹向黄齐颜要来了这么一颗胶囊,企图忘掉和牧防相关的回忆,那么直到整套药品程序生效,黄齐颜就成为了剩下唯一的知情人。
在知晓季楹失去过一段记忆的前提下,看牧防对季楹的情谊,一定会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一个都怀孕了的人会对另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短时间内就产生这么深的感情吗?
进而产生怀疑——会不会孕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陌生人”的。
以黄齐颜的能力,季楹毫不怀疑他必将推导到这一步,甚至因为他和牧防都总是卷入不同的风险,黄齐颜还会进一步做出试探,通过一点无害的刺激,看季楹能不能自己想起来。
可季楹现在回过头考虑这一切,怎么可能不生气。试探,试探你爷爷个大头鬼呀!直接说能死吗。为什么把他搞得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和小丑。
作为oga,季楹的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提着黄齐颜衣领的动作气势汹汹。
如果不是他比黄少矮些,肯定是要把人提起,双脚离地的。
黄齐颜也终于搞清楚来龙去脉,原来牧防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季楹的种啊!
再一联想到古堡中的险情,黄齐颜也一时有些语塞,“对,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能确定呢”
季楹在气头上,听黄齐颜这么说更生气了,他们是在医院的贵宾会客室里,周围没有别人,季楹气得简直想跟黄齐颜抱作一团,打一架。
还是外面的医生护士们听到动静,赶紧进来拉架。
可季楹还是情绪激动,朝向黄齐颜那边大骂,黄少也来了火气,终于回嘴道:“不是,你讲点道理吧!是你要选择失忆,又不是我逼着你,吃了那个药,作为售药方第一个不能在‘病人’面前提起,这是业内规定也是职业道德,再说这规定不是你定的嘛!”
“我能怎么办呀,不让你自己想起来的话我能怎么办呀?我又没有确切消息,万一弄错了呢,万一那不是你的种,我却把你失忆的事情告诉你,你是不是又要骂我一顿。”
黄齐颜虽说也有火气上头,但总体上情绪还是稳定得像只水豚,最后只能碎碎念,“真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做他们这一行当,情绪和脾气都是必须稳定的,不稳也会被磨稳。
他们俩这么多年来,拌嘴虽多,但这么怒发冲冠的大吵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那都是十多年前,两个人都年少气盛轻狂,冲突摩擦难免。
平时的季楹,总体来说比黄齐颜更像只水豚的,这么失态也是因为这次的死里逃生跟以往都不一样,他怎么能不后怕呢,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一个孩子的时候,竟然是连大人带小孩,三个人都几乎死掉的时候。
谁能保持平静。
港城又有大事发生了。
总理人的票选落幕,前期处于绝对劣势的皇女党后来居上,弯道超车,在最后的几天里,竟是高出ars家族两万多的票数。
肖敏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办公桌上签属视频会议的文件,听说胜利的喜讯,自然是喜上眉梢。
这都要得益于最后关头对魏氏财阀的“揭露”。
说起来,点子是季楹出的,险是季楹拿命冒的,最终能收获完全利于自己的结果,肖敏就知道她在生死关头拉那位oga一把,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季楹改装的仿真小鸟摄像头,把oga被关入铁塔,塔外还启了自毁装置,又是放毒气,又是纵火烧的全部过程录了下来。
画面数据全部保存,在季楹脱险后,亲自传给了肖敏。
当然,他这是一场豪赌,本来就做好了赌不赢、赔上一条命的准备,而如果他回不来,这监控数据也会传给皇女殿下的,只不过不是季楹亲自操作而已。
如今他在赌局中存活下来,就不假手于人,亲自来做了。
皇女殿下拿到魏氏的确凿“罪证”之后,第一时间向港城最高机关发起举报和抗议,同时视频数据也多方上传到网络上,引得群众围观,民怨沸腾。
港城民众在网上自发掀起了一阵抗议和声讨的浪潮。
魏氏财阀的名声臭了,而它刚刚与中心地带里ars家族的旁支缔结婚约,所有人都知道,魏氏财阀是ars的人了。
所以ars的名声也遭重创,至少在港城是暂时没有人买账了。
几天之间,原本远远落后的皇女党的支持率爆炸式攀升。
肖敏可对这个结果太满意了,在和季楹通电话时,她说:“ars在港城票选落败,周里这个‘代表’肯定是当不成了,华轻枫不撤他,华树也要撤他。”
华树正是当下一代ars家族的当家人,华轻枫的父亲。
虽说华轻枫有着超越同龄人,甚至是上一辈人的优秀,早早当起了家族党派的栋梁,可华树仍然是家族党派的一把手。
“而咱们这边呢,也得准备一位‘代表’,适时顶上去了。”
周里撤职,但他在港城党派代表的位置不会撤,仍然需要有人坐,皇女党作为票选赢家,自然由赢家内部选任。
按理说肖敏手下人是不少,随便选派一个任职即可,但她似乎并未做这方面筹备。
而通话时的语气,季楹也听明白了,皇女殿下是想让他顶上这个位置。“殿下,我恐怕这不合规矩。”
“我顶多做过商人,哪接触过您们政治的圈子,不必我自惭形秽,港城其他民众也会说闲话的。”oga在电话那头,试图婉拒。
皇女却道:“政商不分家,合适的位置能者居之,大家只会认同和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