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防是当真觉得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曾经训练和执行任务所受过的伤,哪一次又影响到下一次的行动了。
矫情和虚弱这种字眼,不适合他。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需要钱,在下定决心植入孕囊的时候,他就大致了解过抚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大的开销。
不过倒也不完全因为钱,或者说,不完全因为alpha自己的钱,季楹说要让他带薪放假,可季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经营一家arc这样的酒吧,人人都知道难度有多大。
即便季楹是世俗印象中的“有钱人”,alpha也不想在自己明明有劳动力的情况下,无端增加他的负担。
在季楹尚不了解这层缘由的时候,只当牧防“英雄母亲”,不成想,还是为他着想、为他省钱的贤内助呢。
季楹很少喝速冲咖啡,自己家里一顿最简单的早餐,他也倾向于用咖啡豆一点一点研磨。
一杯浓郁的咖啡液体已经冲泡完成,季楹看alpha反正也起床了,便把调配好的奶泡壶塞到人手里。
“我要最顶级的那种拉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双手也支在吧台上托着脸,一脸期待的表情。
牧防当初被杰森看重,就是因为顶好的拉花技术,现在,他的老板也要体验一把贵客的感受。
“阿防的拉花至少让店里新冲泡出来的咖啡市价值翻两倍,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oga就是这样的,不经意说出来的话语也仿佛自带甜味。
怨不得人吃得开,天生就惯会讨人喜欢的。
alpha能怎么办,惯着呗,予取予求,接过奶泡壶就沉默地给人拉了一个竖着瞳孔的大脸猫,猫的目光狡黠,只伸出一只肉垫,看着就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边有可爱的幽灵和南瓜灯,然后缀了一圈星光点点。
季楹自然是满意极了,顺着就问道:“阿防这拉花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
alpha今年23岁,应是刚大学毕业不久,想来过去的年岁里也该大部分时间是在读书的,那这般娴熟的拉花技艺,又是怎么花时间练成的呢。
alpha回答:“在咖啡店打过工,店里的师父教我的。”
季楹捧着狡黠的大脸猫图案,“又在地下拳场工作,又在咖啡店里打工,阿防的人生好丰富。”
alpha别过脸,准备给自己也搞一杯拉花,季楹却摁住他的手腕,食指放在鼻尖前,摇了摇,“孕夫不可以沾咖啡哦,阿防乖乖喝牛奶吧。”
牧防挑了原味的盒装牛奶,正要放到口边,季楹突然像是自言自语道:“昨天抢劫我的人,是什么人呢。”
“是在问我吗?”alpha接话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糊涂。
季楹笑:“不然呢?”
“难道,老板你不认为是普通的劫匪?”现在这个时代,处处有劫匪不是很正常。
“难道你认为是?”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出答案来,因为alpha所持观点,似乎就只是那一伙图财的兽人刚好遇到有钱人经过,就动了歪心思,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到了下午大概五点钟,季楹开车到达arc的门口。
当然,说过要送人上班的,车子的副驾驶,自然是牧防坐在那儿。
皮质外套被割破了,昨天的衣物无法再穿,所以季楹问了alpha的尺寸,临时去西市区的商圈给人买了几套衣服。
谁买的,自然就带着谁的风韵,alpha现在身上这套,就跟往常的穿着差距很大,虽然季楹考虑到要贴合alpha的穿衣习惯了,可还是在此基础上,加上了一点自己的印记。
尤其是最外面的黑色格子大衣,一看就是季楹的手笔。牧防基本不会穿长款的衣服,或许是觉得束缚行动。
而季楹则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米白色立领长衣,只是内衬的红毛衣换了,换成了高领香芋紫,还有几个大大的白色星星。
alpha听话地在家等季楹购物回来,看了季楹给自己买的衣服,好看是好看,贵也是真贵,和平时他习惯的款式相去甚远,可oga兴冲冲地让他换上试试,似乎季楹还挺热衷于给他改变风格。
牧防想了想,尽量用不得罪人的语气问道:“老板那个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家呢?”
季楹一脸若无其事,“当然是等你的伤完全痊愈之后。你是为了救我,我得负责呀。”
arc的营业开始时间是8点,但这不代表其他时间酒吧就是完全关闭的状态。
事实上,很多员工都会提前报到和集合,领班乔森和戴安娜更是轮流在arc顶上的房子里坐镇,那间房子也是季楹租下来的。
如今季楹开车到达酒吧门口,身处楼上房屋里的到场员工都能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
牧防跟着从副驾驶座走下来,也一清二楚。
面对这个情况,大家自然是吃惊的,要知道,老板车子的副驾驶,好像基本是不坐人的!
吃惊,很快转化成了吃瓜,众人叠罗汉似的趴在窗户台,望着下面的进展。
突然,季楹爱车停靠朝向的方向的不远处,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一个人的怒吼。
严格来说也不算“怒”,因为吼叫的声线还带着明显的颤音,像要哭了似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从季楹一到他就卡着时间能正好也走过来,可见应该是一早就等在这的了。
因为季楹不接电话,不看消息,开了专项免打扰,找不到人,只能开车到酒吧门口守株待兔。
会这么做的,除了昨天自己驱车逃跑,把人丢下的财阀公子魏东一,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