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棉愣在了原地,回头看向自已的爷爷,只见自已的爷爷扶着床头,声音疲惫的叹道:“小棉啊,你去哪儿了呢?”
此时,她终于明白李霸天问她想不想再看看爷爷奶奶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对于自已最亲的亲人,再次见面时却变成了不可触碰的人,这可能才是最大的残忍。
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奶奶咳嗽的声音,白木棉顿时向着隔壁跑去,见到一个面色已经发黑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无力的喃喃自语:“小棉,你回来吧,奶奶不治病了,你回来,奶奶的病就好了!”
白木棉跪在老妇人的床边失声痛哭:“我回来了奶奶!我回来了!你快好起来吧!”
可是不管她哭得有多么悲伤,她的奶奶都不能再跟她交谈了。
等到白木棉再次抬头的时候,面前的奶奶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客厅中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爸,你跟我们去城里住吧,这房子卖掉吧,我实在不放心您一个人住在这地方!”
白木棉爷爷的声音传来:“不能卖!不能卖啊!到时候我的小棉回来了找不到家怎么办呐!”
白木棉走到客厅,发现客厅已然被改成了灵堂,中间的冰棺之中,奶奶已经进入了永眠,但她的眉头却仿佛永远皱着,似乎是因为她挂念的人儿没有回来。
黑色的布与白色的花将家里布置的庄严肃穆,白木棉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与他身旁陌生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心中似乎被堵住了。
或许是她知道这只是往事的残影,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张了张口,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站着流泪。
画面再一转,似乎时间又过了一个月,爷爷佝偻的身子更加佝偻了一些,头发也开始稀疏了起来,依旧是在客厅,自已那熟悉又陌生的父亲和爷爷正在吃饭,那个陌生的女人带着孩子走了进来。
那女人进来说道:“白进举,你还过不过日子了!”
而白进举只是皱眉:“你怎么来了!我女儿丢了还没找到!我怎么能走!”
听到这话,那女人便开始抹眼泪:“好!你的女儿是亲生的!我们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吗!”
听到爸爸妈妈吵架,那小男孩儿也哭了起来,小孩子的哭声尖细无比,让人听着心烦。
白进举听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只是沉默。
而这时,爷爷放下碗筷开口说道:“进举,你回去吧。”
白进举顿时抬起头来,皱眉说道:“可是小棉···”
爷爷毫不留情的说道:“当时你离婚的时候就不要小棉,嫌她拖你们的后腿,现在也不用装什么父女情深了!我的小棉我自已找!免得现在你们两个过日子过得不舒心了还要怪在我的小棉身上!”
那女人闻言也不哭了,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爷爷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快走,自已不想留他们。
听着爷爷的话,白木棉泣不成声,但又无能为力。
周围的场景开始加速,白木棉看着爷爷每天早出晚归,身形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佝偻,人老了,似乎就是要缩水的。
直到最后一天,爷爷没有出门,似乎是有所感应了,躺在床上给白进举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随后看着窗外,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留下一句:“小棉,是爷爷没用。”
便与世长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