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河不过就是喻睢州的一条应声虫罢了。
所以喻睢州想干什么?
喻然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能还是为了房子来的。
喻奶奶住进来之后,喻睢州就更有理由找喻大河把房子要出来,喻大河是个愚孝的人,基本上喻奶奶说什么他都会听。
喻睢州想的倒是挺好的,喻然冷笑了一下。
喻睢州现在还是农村户口,要是房子成了他的,他便能如愿成为城里人。
而且,这房子再过一年就要拆迁的消息,估计喻睢州是早就知道了。
钱财使人疯狂啊,喻然想。
上辈子喻睢州拿着大笔的拆迁费去留学镀金,回来后,便是高人一等的精英硕士。
而喻然,面对破碎的家,一边扛着母亲的药钱,一边赚着还要顾着精神有些疯狂的喻芯。
不过这次,喻睢州说什么都别想!
喻然干脆回了卧室,把偷偷从喻大河屋子里拿回来的房产证又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
这样做其实根本防不住喻睢州,但是如果真出事了,好歹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这一晚,众人心思各异,连脑子最简单的喻芯,都在郁闷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是自己不喜欢的。
喻奶奶年纪大,睡觉轻且少,第二天一早上,就大着嗓门对着蒋艳红吵吵了起来。
“怎么还没起床!懒死你算了,我这么大年纪,你是想让我喝冷水当早饭吗?!”
蒋艳红这几天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被喻奶奶一闹,脑壳一抽一抽的疼。
但偏偏你说一句,喻奶奶就有十句话在那里等着你,顶撞都顶撞不过她。
蒋艳红这些年琢磨出来的的办法,就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把事儿干了就行,毕竟两个人也就逢年过节能见见面。
但一想到喻奶奶今后就要住在家里,蒋艳红顿时觉得浑身发冷,眼眶都有些涩涩的。
“还不起!要我给你穿衣做饭啊!谁家儿媳妇能这么懒,让邻居来看看,你丢不丢人!”
蒋艳红沉默的起床,不想和她多说,推开卧室门往厨房走。
见状,喻奶奶才冷哼了一声,跟着在蒋艳红身后不停的数落,但顾忌到客厅还在睡觉的喻睢州,声音自觉的就放轻了。
喻然从卧室里出来,先去把喻大河叫起来,再去客厅,把喻睢州也从沙发上喊了起来。
喻奶奶:“你干什么呢!小州睡得好好的,你叫他做什么,作死呢!”
喻然木着一张脸:“我妈刚也睡得好好地,你叫她做什么?”
喻奶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数落:“她是我儿媳妇,怎么我做长辈的让她干点活累着她了?!倒是你,有你这么对你爸和小叔的!”
“有。”喻然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以后你叫我妈起来,我就把全家人叫起来,你想干什么我让全家人陪着你一起,开心吧?”
喻奶奶这还是头一次在小辈这里受气,顿时就急眼了,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喻然这张嘴!
喻奶奶从小就不喜欢喻然,因为出生那年一个算命先生说了,这个孩子眉心带煞,将来能克一家子人。
迷信如喻奶奶,自然是深信不疑,从来就没对喻然有过什么好脸色,所以连带着喻大河,对喻然也不怎么好。
如今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的人给她气受,喻奶奶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一大早就听见喻奶奶的哭闹声实在令人闹心,喻睢州和喻大河都赶忙上前去劝她,可喻奶奶铁了心要闹,哪里会听他们的?
喻睢州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要不然他不想回自己家呢,就喻奶奶这个脾性,自己也迟早要甩了这么一家子。
只会拖后腿,半点用都没有,喻睢州不屑的想。
喻奶奶再哭再闹,喻然都丝毫不受影响,推着蒋艳红去吃早饭,就当喻奶奶不存在。
喻大河有些看不下去了,过来指着喻然的鼻子呵斥道:“你怎么和你奶奶说话呢?赶紧去道歉!”
喻然放下手里的面包,抬头看他。
“爸,我问你,妈刚才被奶奶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你身为一个丈夫,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妻子受气吗?!在你心里妈是不是就该给奶奶做牛做马?!你不想护着妈,可我想护着。”
蒋艳红听见这话,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得很高了,能给自己挡住外界的冷风冷雨了。
喻大河被喻然说的脸色通红,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似乎里外不是人。
“你个黑心肝的!你就是这么对你奶奶的!我要让外人看看,这个不孝的孙子有多狠心!”
喻奶奶一说完,就拔腿向外面跑,喻睢州见状赶忙拦住她。
“小然,妈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么刺激,你行行好道个歉,别闹出去让人笑话了。”
喻睢州姿态放的很低,话里话外都是喻然的错,甚至还拿年纪这种事来压人,似乎只要喻然不道歉,就是造成家庭不睦的罪人。
“我不道歉,你让她去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一个。说不定奶娘这么一闹,咱们家还就火了呢,到时候报纸上一登,全家人都跟着出名!”
喻然这个话,不仅直戳中了喻睢州的软肋,还把喻奶奶弄得心里毛毛的。
喻睢州最怕的就是没有一个好名声,他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喻奶奶则是纯粹不想被登上报纸,被人指指点点的,她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喻然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还真让喻睢州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