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收起脚,缩进袍子里,一时间也没起身,仰头微微笑着说:“不必多礼,夫人坐吧。”
因为周聿昭,赵幼澄并不喜欢她,但心里欣赏她是个聪明人,没有把一颗心扑在男人身上。
刘玉娘又不能不说话,便说:“前几日田说殿下编撰的书册,十分精彩。不知能否看看?”
赵幼澄没想到她爱书,让冬青领着人去了书房的堂屋里去看。西间的书房被裴岘改成了藏书阁,她的书房被挪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刘玉娘如解脱一般跟着冬青进了东屋,就坐在榻上瞒着基本一指厚的书册,惊讶之余,才终于相信,她是真的费了很多心血。
冬青笑着说:“夫人请喝茶,殿下的这册书前些日才刚还回来,夫人若是来得早就见不到了。”
刘玉娘笑着应声:“是嘛。”
等她翻开后,就爱不释手了。
刘玉娘是被裴岘的声音惊醒的。她回头片头透过门缝,看到裴岘在躺椅边,低头问:“怎么又不穿鞋?”
婉淳公主像只猫一样蜷缩在躺椅里,将书盖在脸上,懒洋洋说:“暑天这么热,不穿鞋也没什么。”
“会着凉。”
不知道裴岘又说了什么,只听见婉淳公主说:“师叔年纪大了,受不得冷了吗?我年纪还小呢,我不怕冷。”
她听的心砰砰跳。
驸马身姿高大挺阔,然后俯身被轻轻抱起躺椅里的人,也不见婉淳公主惊呼,想来是习惯了。
只听见她抱怨:“总是管我这么多,你怎么不管管你儿子!”
听不到驸马说什么只看见两人上了台阶,进了正屋……
她怔怔透过门缝看着驸马公主,原来上京城少不得嘲讽婉淳公主的驸马年长她十岁,少年夫妻仿佛总是和美。
就比如朱氏每每说起婉淳公主的驸马,总称呼他武夫粗鄙,她哪知道当年的裴蕴玉也是明天京都的才子,更是领兵立下战功的帅臣。
可就是这样严肃的一个人,婉淳公主要称他一声师叔,他盯着妻子不穿鞋,丝毫舍不得她受凉……
如此驸马,婉淳公主哪里会理会那些呱噪的妇人们。
等她回了家,都静静的,周聿昭晚间到了她屋里来,见她沉默不语问:“殿下不在?”
她看着试探着问自己的丈夫,心里只觉得荒唐可笑。
“不是,公主和驸马都在。”
周聿昭听的一顿,果真不再问了。
刘玉娘又说:“殿下苦夏,我记得咱们家有消暑的白玉,不如你去送给殿下吧。”
她突然改了主意,想让丈夫去见见裴驸马,去见见婉淳公主是如何仰慕驸马,撒娇一般称一声师叔,娇里娇气故意气驸马,而驸马丝毫不以为意只愿意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