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想起周聿昭,辩解:“阿昭对你是一片真心。”
赵幼澄冷冷盯着她:“皇祖母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夫君得先帝赐婚,领先帝遗命护卫京城,我在家教养儿子,半点不敢逾矩,生怕丢了先帝的脸面。但我可不敢保证周家是不是绝后,我不计较他的心思,但朝臣也不会容他。谁叫他好好的正路不走,非要去求仙问道做佞臣呢?”
周氏指着她:“你是冲我示威来了?周家如何,还轮不到你说,江都几万人的生计,周家自古行善积德,不是一介小儿随口污蔑的。”
赵幼澄看着她气急败坏,再没有往日的气定神闲。
“皇祖母,我今年十九岁,阿弟年纪还小。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周氏死死盯着她。
她笑着起身说:“当年,皇祖母用我的亲事、用阿弟威胁于我。我说过,这天下是我们赵家的,
不姓周。为臣者,就要有为臣的本分,不该肖想的就不要肖想,否则什么下场,谁知道呢……”
“你莫要张嘴污蔑。”
赵幼澄一脚跨出门了,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日光,回头看着她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她身上照着阳光,她淡淡笑说:“盛夏在即,我要同安成进宫去看太后娘娘,过几日一同去郊外别院避暑了,皇祖母万安。”
周氏听得几乎气血翻腾。
她出了门又回头笑说:“忘了说,我儿子快一岁了,他生的像极了父王。”
说完后头也不回走了。
七月西苑传来消息,太皇太后病重。
赵诚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调去了西苑,但不准明鹤前去。
明鹤被困在上京城,在西郊别院中和赵幼澄抱怨:“你讲师兄留在你的永嘉寺就好了,怎的也不肯放过我?”
赵幼澄看着冬青几个人抱着儿子在树荫下荡秋千,一边说:“先生真是误会我了,再说了关于先生那些前朝旧事都过去了,先生要不要重新修道?”
明鹤警惕看着她:“你别跟我来这套,驸马对我可是很客气的。”
赵幼澄见他还是不太正经,无所谓说:“你随便吧,只要陛下同意,你就是云游四海也可以。”
说了等于白说,明鹤就是被陛下打发来给赵幼澄调养身体的。
安成在陛下驾崩前几日查出身孕,眼下肚子很大了,她不肯歇着,非要来山里。苏太后担心她,只好打发身边的嬷嬷跟着,托赵幼澄看顾她。
所以西郊别院中十分热闹。安成挺着大肚子出来坐在她身边问:“前几日听说你去看皇祖母了,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
安成偷笑:“我明明听到风声说是你气的。”
赵幼澄:“怎么可能,皇祖母上了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