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哪里话,今天九叔来看我了。”
叶嬷嬷手里的针线不停,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问:“可是庆王殿下?”
赵幼澄手里还拿着嬷嬷给她做的衣服,应声:“是。”
叶嬷嬷笑了下说:“太子殿下最是爱护弟妹们,庆王殿下学骑马还是太子殿下教的。”
她依旧称赵幼澄的父亲太子殿下,虽然她是奴仆,但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赵幼澄确认了,也点点头应声:“是,九叔对我多有关切。”
叶嬷嬷笑呵呵的,但没说话。
赵幼澄也不再多问了,从后院回来就去补觉了。
赵恒从太微宫中出来后,裴岘有公务要去衙门,赵善易陪着他在城外跑马,赵恒问:“阿鲤进京后出什么事了?”
赵善易不好隐瞒,但也含糊说:“大病了一场,后来又遇刺,颇有几番波折。”
赵恒的脸色果真不好看了。
方氏没有和他提起过。
赵善易多精明,看他脸色就知道庆王妃没有和他提过这两个孩子。
文敬太子当年做兄长对弟妹们都很关爱。赵恒对孩子们怎么样,不归他管。
他只管陪着赵恒喝酒。
赵恒喝了不少酒,晚间回去的就晚了,方氏还在等着他,见他浑身酒气,扶着人坐下,念叨:“殿下喝酒伤身,应当适量。”
赵恒透过灯光,看着方氏张罗泡茶,就问方氏:“阿鲤北上回京,为何没有进宫住?”
方氏听得一顿,心知他嫌自己冷淡,只好解释说:“听说身体不好,要留在太微宫为文敬太子殿下守长明灯。”
赵恒听得心中失望,再没说话。
方氏早想好说辞了,也不惧赵恒问她。再说她祖父曾入内阁,她也是名门贵女,哪里需要巴巴去上赶着照顾前太子遗孤。陛下都未必想宗室众亲对那对姐弟上心,她又何必费那个心思。
没想到赵恒见她如此态度,再没说话。
方氏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有些失望,又有些气恼。
赵恒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只说:“早些歇息吧。”
他其实早已经问清楚了,赵幼澄北上,病的凶险差点死在路上,宫中怕传染没有接她回去,将人安置在太微宫……
他听得心里激愤,当年尽管太后娘娘严苛,但太子皇兄为人宽和,很爱护弟妹们。哪知道如今皇兄不在了,他的儿女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
他是推心置腹,想起早年自己的境遇,对两个孩子多是怜爱。
他也没想到方氏如此冷漠,几次凶险都不曾去看看孩子们。
他喝了酒,有些伤心,便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赵幼澄并不知赵恒的心思,只当是长辈喜欢说教几句,她也不在意。
她托人搜罗的书也到了,她还在搜罗河南一带的游记和舆图。只是需要一位亲历者,走过当地山水的人口述一番才能成册,她原本想问赵恒,只是这位九叔始终拿着长辈的架子,一点都不平易近人,不像赵善易那样好说话,她就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