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宜被夸的面色微红,一帮夫人们也都和静义公主夸赞起傅嘉宜。
赵幼澄即便不在殿中,也对殿内的人也一清二楚,她从前都打过交道的,施夫人为人喜欢拿腔拿调,年纪大了,成了施家的老封君,凭借着和太后的表亲关系,在上京城里十分有体面,儿孙们定的亲事,也都是一等一的显赫人家。围在她身边的夫人们非常多。
……
赵幼澄跟着文襄进了延嘉殿后面的延禧殿中,章嬷嬷已经让冬青将提着的匣子递给文襄,章嬷嬷十分客气道:“殿下的药已经熬好了,劳烦文总管给热一热。”
文襄已经认得她了,当年的太子妃的保母嬷嬷。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
赵幼澄入京那夜,他因为避讳怕有传染病,没能将人接进宫里。如今这位小殿下已经加封长公主,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时刻惦记,已经是他高攀不上的人物了。
赵幼澄并不理会文襄的殷勤,和一个奴才计较没意思。
而且文襄惯来如此,毕竟年纪大了,资历也够了,宫中新进来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文襄见赵幼澄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说什么,对延嘉殿的宫人们还是一样的和颜悦色,心中没有放心,反而更忌惮了。
她是太后唯一的亲孙女,但是祖孙两如今客客气气的,没有大家想的那样祖孙涕泪,满是孺慕之情,这位小殿下的心思让人猜不透。
赵幼澄喝了药就在偏殿中睡了一觉,她前一案寅时睡卯时起,真真熬不住了。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亥时了。
章嬷嬷和冬青守在榻边一动不动,她迷迷糊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几时了?”
冬青见她醒来十分欣喜,道:“殿下终于醒了?娘娘那边催了几次了。”
章嬷嬷却老神在在道:“不着急,殿下身体不好,若是没有睡够身体出了什么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看得出来她谁都不怕。
赵幼澄起来还有些迷蒙,坐着由着冬青给她梳洗,章嬷嬷细细嘱咐她:“宴会设在西游园里,女眷们在兰园,外朝的臣子们在对面的竹园,两面都能看到对方,但又看不清楚,取一个中秋团圆之意。陛下身边的杨总领来问过一次了。”
赵幼澄问:“那就过去吧,去的太晚了也不好。”
等她领着章嬷嬷道西游园,园里已经掌灯,宫人们在其中穿梭有序。守园子的内官不认识她,听了名字便去通报,不多会儿杨寿山居然出来接她。
他面带喜色道:“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
赵幼澄:“今日大宴同庆,不讲这些虚礼。杨总领辛苦为我跑一趟。”
杨寿山立刻接话:“陛下今日也是这话,殿下随我来,陛下一直担心着你呢。听说你休息了,一直不准人去催。”
赵幼澄笑眯眯听着,跟着他进了竹园,竹园里君臣已经入席,赵幼澄披着披风踏着暮色而来,赵晖远远看见,便问:“阿鲤来了?”
赵幼澄规规矩矩行礼:“儿臣见过陛下。”
然后又同在座的宗室中的老王爷们一一行了礼。
宗室中辈分最高的康亲王和醇亲王已经不在了,由他们的长子继承了爵位,只有廉亲王健在,但如今人不在京中,宗室中都是些叔伯一辈的人。
皇后领着嫔妃们在对面的兰园里陪太后,站在这里还能看到对面兰园里的献艺的乐工们。
赵晖嘱咐了几句,让杨寿山去送她:“去吧,和安成她们去玩吧。”
赵幼澄这才退出来。
陛下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老王爷们见见她。当年先帝托孤给在座的宗室,不过是怕他薄待了两个孩子。他就要给宗室们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不会交给太后娘娘,也不会交给别人,他亲自看护着。
让他欣慰的是赵幼澄的态度,对他也多是孺慕之情,让他这个叔父也觉得欣慰。
杨寿山陪着赵幼澄进了兰园,赐的宴已经上了,周太后见她进来,笑说:“可是睡醒了?”
赵幼澄有些不好意思,见了礼乖巧坐在她身边,并不说话。
杨寿山便告辞:“老娘娘体恤,老奴将殿下送到,这便回去复命。”
周太后笑说:“快回去吧,照看着些陛下。”
杨寿山不敢反驳,退步出了兰园。
偶尔殿内有官眷家的小娘子们献艺,赵幼澄看的津津有味,因为知道今日太后不会和她提起亲事。
在座的几位宗室中的王妃们都有相看小娘子们的意思,傅嘉宜今晚被人夸了又夸,比几位公主的荣宠更甚,整个人和在姑苏城的时候完全不同。
赵幼宁被拘在皇后身侧,对这种场合不感什么兴趣,只有官眷家的小娘子们才会比个高低,天家公主连嫉妒是什么都没有体会过,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更不能理解小娘子们的攀比心。
赵幼宁心里只惦记着她的蒙古马,什么时候学骑射,什么时候能去打猎。
大梁开国太宗是北方人,祖上曾在丰州为奴为蒙古人养马,后草原上大乱,赵家先祖擅驭马,骑射功夫了得,在军中崭露头角,最后杀出一条血路平了北方草原,南下结束了乱世建立大梁。
只是传到如今,赵家子孙擅骑射的没有几人了。
赵幼澄还是优点佩服赵幼宁,她一直都活得随心所欲。
中秋拜月祭祀结束后,太后招待了一整日,也乏了。
中秋宴会到现在就结束了,说来也有些乏味。
施夫人一整日都没能和赵幼澄搭上话,有些气恼,见赵幼澄和太后告辞,周太后留她:“何必急着这一时,今晚就留在宫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