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何霜最先反应过来,一下没控制住身体前倾,差点又像昨晚那样跌出船头,幸而及时被徐元礼一把抄住。
东南已经蹬着四肢径直往前游去。
“东南?!”徐致似是终于回过神,一脸惊恐地眼看东南远去。
徐元礼一边把何霜小心送回原地,一边按住徐致,忙乱中小船忽然失重一震,两侧水流恢复正常。小船无人驱使,顺流往前,徐元礼道:“暗门关了,徐致,你去船尾。”
“东南呢?”徐致失魂落魄地问。
何霜也仍不死心地看着前方,无奈夜色深重,周遭光线暗淡,目所能及的范围内,遍寻不着那团白色。
“东南是在暗门关闭之前下的水,要不它是去了那边,要不就还在河道里。”徐元礼语气镇定,“东南自小会水,方才除了暗门,也不见河道中有何异状,它断不会因水遇险。”
第27章43
、心意
为了寻找东南,徐元礼一人驱船前行。徐致原本应该是同他一起,见过暗门外加上东南失踪,徐致状态很差,身体抖个不停,何霜在旁安抚,对他的情况很担忧。
“要不要先送他回家,我们再出来找?”何霜建议道。
徐元礼闻言,回头看向徐致,随后,他又往河道两旁看了看,点点头道:“此处离我家更近,先送他去我家。”
两人达成共识,小船立刻改道徐元家。
沿途,何霜一直注意着河中情况,期待东南的出现,然而小船从暗门往返了一趟,东南始终没有出现。
下船时,徐致仍在抖,油灯照向他的脸,苍白t一片,徐元礼眉头瞬间皱得死紧,一把拉起徐致的手腕,点按他的脉象。半晌,他的神情松弛下来,何霜问:“怎么样?”
“受了惊,没有大碍。”
两人扶徐致下船,听他左右四顾道:“东南呢?”
“它会回来的。”徐元礼的话被一阵轻柔的夜风送过来。
安顿好徐致,何霜正要和徐元礼一同出门,还没走到院门口,徐元礼说:“你药浴——”
“东南还没找到,还药什么浴啊!”何霜直接打断他,快步往河岸走去。
徐元礼随后而来。
三月的舟口镇夜晚,空气很清新,气温很舒适。何霜无暇欣赏这些,满心满脑都是东南的去向。
“你很担心东南。”徐元礼说。
何霜没听出他说的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于是简单回应道:“是。”
“为何这样担心它?”
这句何霜听出来是疑问句,她想也不想地说:“它是这个镇上唯一真正喜欢我……的朋友。”
徐元礼默默摇船。
何霜时刻紧盯周围,是经徐元礼提醒,她想起自己在舟口镇第一个早晨东南扑向她怀里的情景,还有她逃走的晚上,是东南在黑暗中找到她。原以为东南不认生,对谁都亲近,亲眼见过它排斥元轸,何霜才知道东南也有自己的选择。只有它不带任何图谋,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她。
小船静静在河道中航行。
“你昨夜说到暗门的危险,依你观察,今日徐致的反应和你昨夜状况是否一致?”徐元礼问。 何霜思忖了片刻,道:“不太一样。徐致以前有过这种失常的反应吗?”
“从未有过。”徐元礼语气笃定,“徐致自小性格温顺,方才在船上,他言行举止完全变了个人。”
“那位郭先生……他不是在河道测验过很多次吗?难道没有生过相同的状况?”
“郭先生在河道的测验都是找暗门位置,在他找到暗门后不到两日,便意外离开了。”
“等于他才找到暗门,没两天就被暗门送走了?”
“正是,郭先生写了日记,锁定暗门位置,以及暗门出现的准确时间,都花费了漫长的时日。”
“那为什么郭先生之前的那些人,那边来的人,没几天就找到暗门走了呢?”何霜问出关键问题。
“这个郭先生手记中有过推测,在更多年前,暗门应当很大,经过数百年变迁,逐渐缩小成一条小径,费事寻找。”徐元礼道,“而且,镇上还存在其他暗门,只是先生没有找到。”
何霜点点头,目光掠向远处山脉。
徐元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远方,道:“你对东山有何推想?”
“说不清,还要再上去看看才行。”何霜说,“最好是夜里去。”
徐元礼没有接话。
船行渐渐离开徐元村,东南仍然没有出现。
就在一处虹桥转弯时,不远处另一艘船由远及近,眼看两船要相遇,何霜眼尖地在另一艘船的船头看到一团白物。当她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以确认自己眼前所见,那团白物忽然对着何霜的方向出一声轻叫。
何霜瞬间眼热,立刻回它一句:“东南。”
等船靠近,何霜还没彻底看清楚撑船人,先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一出门就碰上元村的人,带他们遛了几道弯,还在半道捡了东南,虽然我就一个人,这一晚,还挺热闹。”
东南正要跳来何霜这边,徐元礼说:“去斯微的船。”
蒋斯微的船大一些,一番交接后,何霜和徐元礼换到大船,小船被徐元礼藏进岸边一处树丛间。
见到徐元礼,蒋斯微连忙问他晚上经历,徐元礼简单叙述了一遍之后,蒋斯微也对徐致的状况表示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