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举着手拍拍手说:“那走吧。”
她不打算和他吃午饭,所以定在离地铁口不远的茶屋。
她和徐策相处学会了坦诚,什么都坦坦荡荡。
直截了当的问:“你找我也不是来谈感情的,那就直接说吧,我们还是直接说比较好。”
坦白说,陈蔚荣很喜欢她的直截了当,果敢利落,在职场上磨练几年,绝对是出彩的人物。可是这个人这是他的女儿。他也想女孩子能依赖他,他作为一个父亲能庇佑她。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东篱从头到尾连茶杯都没碰。“这话说的未免太虚伪了。我真的没有时间和你们这样扯皮,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不要用对叶丽雯那套对我,我不是她。”
她越这样,陈蔚荣越觉得她利落可爱。他问:“如果让你来荣恒上班呢?”
东篱看着他,很久才说:“我怎么去呢?是陈董的千金?私生女?就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事实上和我共事过的人,未必不如你。你们只是习惯了施舍。”
她站起身不打算和他空耗时间了,准备走的时候陈蔚荣却说:“我把我名下的三分之一的股份会赠与你。”
东篱手里握着围巾,就那么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不是好人。
“你们都一样。”她轻声说。
她不等陈蔚荣再说什么,“我们到此为止,你的意见我不感兴趣。很抱歉,再见。”
陈蔚荣毫不惊讶,依旧是有风度的微笑着,并不阻拦她。只在她身后说:“说到底,我是你爸爸。”
东篱闭上眼睛,有些疲倦,回头问:“所以呢?拿这个要挟吗?”
陈蔚荣看着她说:“不是要挟,是关心。”
东篱太了解他们了,“陈董,你能让你太太对我和颜悦色,能让你的儿女叫我姐姐,能光明正大的宣布我是荣恒的股东,我才能相信,你是真的关心我。这些是关心需要的付出。”
陈蔚荣没接话,看着她说:“我会有诚意,当然你也要记住你说的。”
东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这样和他说毫无意义。
“陈董,不要在我身上费工夫,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要和博源想合作就正大光明的,磊落干净做什么都方便。这样迂回,没有用处。徐策不是决策者,所以我没有你想的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陈蔚荣并不在意她的挑衅,只是淡淡说:“你的能力我自然知道。比起做老师,你的能力应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东篱站着,陈蔚荣坐着,她有些生气了,“你调查过我?你们这样费心思,有意思吗?”
她吞咽下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我最后说一遍,十年前不想和你有关系,十年后我依然不想和你有关系。你和你的家人都收敛一点,我不冒犯,你们也别惹我。”
她伸手围上围巾,越过司机出了门。
陈蔚荣却坐在那里很久。
已经开始期末考试了。过了新年,年味浓了很多。满大街都是红色的主题。地铁站里都是明星代言的过节产品特辑。站在地铁上心里烦乱的要命,很久之前的那种急躁感又来了。
到家时已经中午过了,她实在是心情不佳,决定做点什么,所以开始大扫除。她已经深深的认识到,房子大实在不是件好事。她和徐策都不能忍受别人在自己家里动手动脚,所以两个人默契的坚决不用钟点工,每个星期的大扫除她和徐策平分。拖地擦玻璃的工作向来是徐策的,她负责擦洗和整理。即便两个人,每次大扫除之后都累的疲乏。她一个人擦洗完了开始擦玻璃,等拖完地已经是晚上了、她实在是累极了,满身是汗,可是还是觉得不够,躺在地毯上闭着眼睛。
徐策回来,看到她吓了一跳,扑到她跟前抱起她惊慌地问:“东篱,你怎么了?”
东篱闭着眼睛,脸上还有汗,“没事,我今天大扫除了,太累了。果然拖地洗衣服会很累。”
徐策抱起她回了卧室,问她:“出什么事了?”
东篱一身的汗,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脆弱了,这种潜在的羞耻她越发的怕被爆出来。徐策摸了摸她额头,起身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出来扶起她哄到:“别睡,先起来洗个澡。”
东篱坐起身说::“徐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徐策笑笑:“小徐太太怎么了?今天这么伤感?”他不接她的话题,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
东篱被徐策说的立刻警觉,她真的太过望风而动。
徐策一直等她洗完澡才放下心。东篱出来后明显的没了之前的颓废,大概是饿了,一整天没吃饭,捂着胃问:“咱家里还有吃的东西吗?”
徐策想和她说说,现在都没法说,只好说:“我叫了外卖,等会儿就到了。”
东篱知道要和徐策说的,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徐策倒是先说:“过年的时候我们要回山上。”
东篱没意见,这是她结婚的第一年。
徐策在换衣服,她站在旁边说:“今天陈蔚荣找我了。”
徐策心里明白了,斟酌道:“他是个优秀的生意人。”
东篱点头赞同“是,非常精明。他调查了我的履历。我之前在fiw工作的事他都知道,所以才来找我。”
徐策见她说起这些有了精神,接道:“荣恒的酒店业是本业,餐饮日化是衍生。齐头并进的话,他难免分身乏术。”
东篱这才明白,“他不是有女儿的吗?”
徐策笑笑,“他女儿是学工商管理的,在酒店做企管。帮不了他大的忙,他儿子又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