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他无意间看见了沈初言手里抱着的画作,瞬间来了兴致,问道:
“小言,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好呀,当然可以!”
沈初言笑着递过去,但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僵硬和紧张。
男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微妙表情,目光全然都在那些非同于一般艺术水平的画上,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沈初言空咽几口唾沫,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嗯!这些都是我画的,怎么样?阿亭给一下评价。”
“好,我看看。”
由于林秋婉生前的艺术熏陶,季松亭在这方面的领域也有所涉及和研究。
他第一眼就感觉到了画作上那股被色彩覆盖的、无人理睬的寂寥与悲哀。
这种自内心的感觉不仅仅只是欣赏,还有对艺术的共鸣,连不轻易泛起忧愁情绪的自己,也被代入了画上的人物里。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画师在作画时到底是怎样的天赋和情感,才能完美将灵魂与现实融为一体。
季松亭眼中掠过愕然,心底泛出酸涩,随后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心疼道:
“小言,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连画都那么悲伤。”
面对那人的主动亲密,沈初言心里既开心又妒意满满,恨不得将这些得到赞善,却不是属于自己的画像撕个七零八碎。
他眼角红红的,双手抱住他的腰,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语调又乖又软:
“是啊,最近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开心不起来,阿亭又忙于工作,都没什么时间陪我了,也找不到人说话,只能把悲伤画在纸上,阿亭才会看见。”
话音刚落,他忽而淌下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男人的掌心里。
泪滴微凉,季松亭却被烫的心头一片慌乱,抬起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轻声询问道:
“对不起,是我忽略你了,那明天带你去花海写生好不好?”
“嗯……好啊。”
沈初言擦了下强挤出的眼泪,乖顺地趴在他胸口,肆意感受着那里的温暖。
趁着现在气氛不错,对方又有愧于自己,他终于鼓起勇气埋怨道:
“阿亭,你什么时候跟简桉离婚呀?只要我们结婚了,我就可以一直待在阿亭身边,也不会感到伤心。”
离婚的字眼一出,季松亭抚摸他丝的手忽然顿住,脸色倏然阴沉,轻拍了下怀里人的肩膀示意他坐到旁边。
季松亭长腿交叠,自顾自看着手里的画作,语无波澜地开口:
“先不离,留着有用。”
被突然冷漠对待的沈初言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