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律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从未想过让你报恩……”
“我知道,”静琬打断了他的话,“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本不该有所隐瞒,只是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桩桩件件都可对人言,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自己的心里。”
静琬跪在蒲团上,直立身子,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郑重说道:“静琬在此对天起誓,如若我对上官氏一家有半点不轨之心,让我入阿鼻地狱,永世……”
“住口——”上官律右手撑着矮几从蒲团上猛的窜起来,左手打掉静琬立誓的手,怒视着她,低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超生。”静琬缓缓将自己的誓言说完。
“阿琬——”上官律大吼。
静琬放松身子慢慢跪坐好,表情平淡无波,缓慢而郑重的说道:“你们这儿重不重视誓言我不太清楚,在我们那儿背誓忘义是要被人唾弃的。”她转头去看窗外被街灯染成红色的夜色,远处有灯光闪烁,比星空要耀眼得多,这是在宫里从不曾见到过的景象,“我已经做过一次不忠不义之人,此生,定不会再做第二次。”
上官律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虽然还是波澜不兴的一张脸,但是,他似乎能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她潜藏于心的浓烈的悲伤。
他坐回蒲团之上,猛灌一口茶。
啊啊啊啊——更加好奇了,肿么办,肿么办。
“阿琬,我们是朋友。”上官律强抑下心里的抓肝挠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友善,完全听不出一丁点儿的好奇之意。
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堪称老戏骨,给自己点一百个赞。
“你说是,我们便是。”静琬点头。
上官律不满了,“什么叫我说是便是,那我还说我们是情人呢,你也同意?”
静琬不理他的调侃之语,说道:“我从未有过朋友,也许幼时曾有过,时间太久或许被我遗忘了吧。我并不清楚朋友是何种模样,该如何相处。”
上官律道:“朋友嘛,大概就是关键时刻可以为你插刀的人。”
“这样的人呀,”静琬感慨,在宫中,人人都想着要插别人两刀才好,“我还真从未有过朋友呢。”
上官律十分同情:“真可怜。”
静琬不甚在意的点头:“是挺可怜的。”
“以后我和阿盈就是你的朋友。”上官律用真诚的小眼神看过去,“做朋友呢,最重要的是坦诚……”
静琬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看得脸都红了,“好吧,好吧,朋友的隐私也不能乱打听。”
“谢谢你。”这个“谢”字,静琬说得真心实意。
“不客气,不客气。”上官律的脸可以算得上红得滴血了,从蒲团上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脚,“我们先回包厢吧,他们估计等急了。”
“好。”
“还有,”上官律不放心叮嘱,“那几个家伙带来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搭理,都是些眉高眼低的,下次看到肯定又不是那几个了,认不认识都无关紧要。”
“我知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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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说开了之后,两人的相处便没有之前那种紧张奇怪的氛围,静琬其实还是老样子,主要是上官律不奇奇怪怪动不动就炸毛了。
上官盈吭哧吭哧的啃着手中的酥饼,酥饼是用生面,水七分、油三分,和梢硬做的外层,这样入炉烤时便会顶起一层香酥蓬松的外皮,吃起来舒爽极了,“二哥,你那几天终于过去啦?”
上官律黑脸:“滚——”
“嘿嘿嘿,”上官盈摇头晃脑,“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既然生气了,有句话不是叫做气都气饱了,二哥,这个酥饼你应该吃不下了哦。”
上官盈眼疾手快抢走盘子里最后一个酥饼,上官律气得跳脚,立刻上去夺食,兄妹俩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当然一点儿悬念也没有,武力值爆表的上官盈大获全胜,抢到最后一块酥饼。
上官律气哼哼回到沙发上坐下,静琬拿了一块酥饼给他,“我私藏起来的。”
他从来都打不过妹妹,被抢了不知道多少好吃的,每次都是一肚子气往沙发上一坐,静琬看着好笑,这次便特意藏了一块酥饼留给他。
“阿琬,你最好。”上官律迅速接过酥饼狠狠咬上一口,大满足。
上官盈哼哼:“阿琬,你偏心哦。”
静琬点头:“嗯,我偏心,谁让他打不过你。”
上官律:“……”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上官盈:“哈哈哈哈哈……”
笑闹过后,上官盈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静琬收拾茶几,说道:“阿琬,后天就是小年,明天我们全家都要去京城爷爷家过年。”
静琬收拾杯子的手顿了一顿,“要过年了呀。”
“我估计最快也要初三才能回来,阿琬,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儿吧?”上官律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静琬将杯子放到托盘上,用纸巾擦掉茶几上掉的酥饼屑,轻声说道:“这一带挺安全的,再说除了买菜我也不出门,不会有事儿的。”
上官律叮嘱道:“你一个人在家,要记得关好门窗,陌生人敲门都不要开,不认识路的地方也不要乱走,知道吗?”
静琬还没说什么,上官盈便不耐的打断,“哥,静琬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不知道这些,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滚——”上官律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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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一家人第二天早上的飞机,静琬听上官盈抱怨了一晚上飞机餐有多么多么难吃,简直难吃得像□□,便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给他们做了些点心带在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