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连张维都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端起了茶碗。
“将你昨晚杀害他的经过说说吧!既然你们已经谈和,那你为何又将他杀了呢?”
“那是因为我昨日告诉他,我怀了身孕。这个孩子,我虽然恨,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我想生下来。可他以还未娶妻,外室不得留子拒绝了。”
李萍儿心中恨急,也不再有所顾忌,索性全都说了。
“还说明日会派人盯着我将汤药喝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我与他起了争执,他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我心头大怒,气急之下,随手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下来。”
“那他当时是坐在这书案前的?”李推官指着那书案道。
李萍儿连看都未看,只点了点头道:“是!我也没想到竟然将他给砸死了,等我回过神来,便找了我娘谋划,原本是想制造意外身故的。”
苏轶昭踱步走向一旁,呢喃道:“她命苦,若是抵命,那便是一尸两命?于心何忍呐?”
身旁之人闻言双目紧缩,脸色突变。
苏轶昭不等身旁之人多言,转身走向李推官。
“大人!学生觉得其中尚有疑点未能求证!”苏轶昭突然行了一礼道。
“哦?你且道来!”李推官看向苏轶昭,此子聪慧,想是又看出了可疑之处。
“你说他是坐在书案前被你砸死的?可我觉得并非如此!”
苏轶昭看了李萍儿一眼,踱步走到书架处,指着书案一旁小几子上的一盆盆景。
“诸位请看,这是一盆锦带花。火红的花瓣开得很是喜庆吧?可那火红花瓣隐藏下的罪恶,却是十分容易被人忽略的。”
苏轶昭随手朝张维生出手道:“借帕子一用!”
张维眼中闪过笑意,接着便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帕子。
苏轶昭看见这方素白的帕子,不禁想起了某人。
某人似乎喜欢这样的素色,还喜欢这样花里胡哨的素色。
素白的帕子上不是金丝银线,便是各种暗纹。
斋舍凶案10
苏轶昭将帕子往其中一朵锦带花的花瓣上抹去,一共揪了三处,将花都薅秃撸了皮,总算罢了手。
“若非仔细观察,这血迹也不容易被发觉!”
苏轶昭说着便将帕子率先递给了李推官,李推官连忙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其实之前苏轶昭也没发现,还是因为要观察那书案上的物件儿,这才注意到的。
杨妇母女顿时脸色大变,二人依偎在一起,眼神极其复杂。
“盆栽下的痕迹是长年累月浇花留下的,说明这盆栽平日里便是放在此处。那也表明了祝师兄遇害的地方并非是书案前,而是在这书架旁。”
苏轶昭说着又看向一旁的书架,只见书架下方到靠近她的胸膛处有个小小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