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眼中满是失望,常听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他们这样的白身,府上又没给铺子做营生,只靠公中给的那点,如何够开支?
老爷常自夸文采斐然,那为何不去考个举人?
哪怕只是举人,托了人情也能做个知县了。
自弱冠那年中了秀才之后,便是醉心风月,万事不管,当初她爹真是瞎了眼。
“母亲何必与他置气?这么多年,儿子早已知道父亲的秉性。我自己能去,母亲无需操心。等到了之后,再书信与您!”
“哼!”苏文卿一甩袍袖,对着苏轶昭道:“走!顺路送你去书院!”
苏轶昭只觉得额头冒汗,这爹是故意坑他的吧?这妥妥地拉仇恨呐!
“父亲!我自己能去,您还是送送六哥吧!”
“府上马车都被派出去了,我不得用马车?”苏文卿脸色不善,率先走在了前头。
苏轶昭:……好吧!
“六哥多保重!请恕愚弟不能远送。希望六哥早日康复,我还等着你回来教我启蒙呢!”
苏轶昭说完也不等苏轶梁的回应,朝着唐氏母子行了礼,之后便加快脚步跟上了苏文卿。
苏轶梁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既悲愤又伤心。
“母亲!父亲对小七真好啊!”苏轶梁幽幽地道。
“你放心,我会在府上看着的。不过是个庶子,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见着儿子落寞的模样,唐氏心疼不已,对苏轶昭的不喜又加深了几分。
……
“如今私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有名望的书院不过那两家。咱们北地有奉天,南边有铭文书院,两者并驾齐驱,势均力敌!”
苏轶昭刚和子渚办好入学的事宜,李授之便与他介绍起了书院。
“走!与为师一同去仙鹤亭下棋!”
李授之突然站起身,随即命子渚去拿棋盘。
“带上你的文房四宝!”李授之指着苏轶昭吩咐道。
途经书院的院舍,苏轶昭看着里头摇头晃脑的书生,不禁多看了几眼。
一应的青色长袍,外罩雨过天晴色的蝉翼纱,端得是飘逸出尘,风度翩翩。
这书院的院服还挺好看,只可惜他的院服未领到,今天刚量身定做。
今日见着送他来的忠伯交了五两银子,也不由得不感叹,读书真贵!
其实这书院的学子大多数都是考进来的,成绩优异者,都有奖励或减免。
不过像他这般开后门的也不少,殷实人家一年五两银子拼拼凑凑,还是能的。
书院所在的山头很低,上面一片平坦,与书院身后那座险峻的山峰无法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