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武宁侯这把年纪的人,眼光毒辣又怎会看不出,“殿下可是有何话要说?”
子书扶暨一笑,“舅舅,那箱中有十匹西域进贡的绸缎,正好给府上女眷一人裁两套春季新衣。”
“是,殿下费心了。”武宁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想着殿下什么时候管得这么细了。
子书扶暨打断他的猜想,“表兄可在?”
“他啊,许是在书房,”武宁侯询问,“殿下找必安有事?”
“左右无事,去看看。”
子书扶暨顾自起身,回绝了武宁侯的相送,独自前去。
书房内。
算是正式承认关系的两人正共处一室。
子书岁穿着一身粉色丝绒曲裾,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腰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细腰曲线,下摆微敞,轻盈温柔的每一步,都像极了窈窕淑女。
此时,她正趴在案几前,百无聊赖地翻阅几本书。
没错,她现在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进来看书了,可见萧必安是个多双标的一人呐!
子书岁坐在蒲团上,正是此前萧必安经常坐的位置,也是从前存放尚方宝剑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尚方宝剑已经丢失,萧必安倒是无所谓她坐在哪儿了。
“表哥,这句话我看不懂。”
子书岁随便挑了一句话,语带迷茫和无知,目光朝萧必安的背影望去。
休沐的萧必安身着一袭黑色的大氅,周身也没了森冷的气场,他正站在一丈远处的书架边,似在寻找什么。
听闻少女柔柔地询问,他的手正好触碰到那本寻找的书籍,他拿着书,走近窗边的硬榻。
然后在少女的目光下,坐在了她的对面,这时,萧必安看清了子书岁手中的那本《书》。
萧必安即便坐着,也比子书岁高不少,何况子书岁没什么坐相,正半趴在他对面。
他一本正经地俯视着面前少女,“什么不懂?”
子书岁低头,眼睛又盯到书面上,然后慢慢读出,“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读完,她又抬眸朝萧必安望去。
只见他脸色正在一点点便冷,“这都不懂?”
仿若是嫌弃的样子,让子书岁不服气,她瞬间从挺起身子,“谁不懂了!我只是觉得不对!”
“这世道作恶的人多了去了,可都活得好好的,反而是天灾之下的百姓,逃都逃不掉。”
子书岁发表完,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气势似乎又比他矮了一截。
萧必安听她天真的话,一时间沉默起来,好像确实无法反驳。
半晌后,见少女还在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才沉声含糊道:“或许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