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宗门长老和掌门陆续御剑而来。
颜离道:“只是我是局中人,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话音未落,离心剑透胸而出,剑锋一上的鲜血一滴滴落下,落在土地之上,印出一朵深色的花朵。
他并没有多少震惊,毕竟这样的情景在许多年前,他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一次是他的母亲,一次是他最喜欢的女孩。
“你哭了?”
顾槿白迎着剑锋上前了两步,自小到大这幅身体受过太多次大大小小的伤,所以也并不是痛的难以忍受。
“到现在,你还封印了通感?”颜离茫然道,毕竟她除了心口堵塞,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疼沟通。
顾槿白笑了笑,嘴角的血线不可控地绵绵流下,他轻咳了两声,道:“我本是想,若是你也喜欢上了我,那怎么舍得你死?若是你不爱我,那我何必留你狗命。未曾想,我赌对了。”
通感已解。
断肠崖下,那个少年一袭白衣染血,随风而落。颜离取出那把鸢尾伞,他的东西,何必留着。
猎猎崖风,那把鸢尾伞满满张开,通体血红,九朵血红的鸢尾花,绽放在最初雪白的伞面。
“真是个倔强又聪明的小姑娘啊。”一抹颀长身影,身着水蓝色道袍,手中转动着竹笛,他道,“现在应该叫你颜长老。”
颜离嗤笑一声,道:“沫刖长老这是在挖苦我?”
沫刖轻轻一笑,如春风般和煦,道:“非也,肺腑之言。进诛妖阵他九成会死,而外人看似必死的一剑反而倒有更多的生机,毕竟九尾灵狐,不死之身。”
手中的离心剑应心而出,颜离道:“你知道?你是谁?”
沫刖后退半步,堪堪避开剑锋,笑道:“别这么激动嘛,你以为一年前诛妖阵光凭你开闸泄洪般的放水就能让他逃出去?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偷偷注入在诛妖阵里的疗愈之术?”
呵,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要不是沫刖提起,她差点都忘了,原来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
居然一次都没回来找过她。真是忘恩负义呀!
颜离放下手中的剑,道:“诛妖阵,你也没用尽全力吧,沫刖长老。”
“我与他无冤无仇,更何况我还挺欣赏他的。”他坐在颜离面前,扫视了眼她的小院子,道,“为何不搬去临渊长老的长垣殿,以后你就是那儿的主人了。”
颜离道:“沫刖长老真以为我是在乎这些虚名之人?”
沫刖见状也不再开玩笑,敛了笑容道:“你是否知道,九尾灵狐,一旦动情,便不再是不死之身了。”
“什么?!”颜离瞳孔骤缩,一道闪电在大脑里炸开,怪不得这一年多她四处打听,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就是杀了顾槿白的凶手,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骗我!不可能。”颜离怒道。
“我为何要骗你?那上一任妖王是如何死的?”沫刖道,“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人是从始至终都是无敌的存在。”
“该死,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颜离攥紧了拳头。
沫刖道:“那想必他还没告诉你,他来天珩宗要找的东西就是你体内的万千幻境术。那被临渊长老八成修为封印的万千幻境术如今只有一种解法,便是双修。而,能承受万千幻境术的躯体少之之少,但是九尾灵狐可以。”
他沉吟片刻道:“你猜,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万千幻境术在你身上的?”
颜离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这种时候告诉她那么多,是为了让她愧疚吗?她只是想救他,她怎么会不信他?就算是不信任,也是片刻啊。
“他明明有过很多次机会,明明可以不用娶你,但是他依旧选择娶你,想要你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选择等,等到你对她的真心,选择为了你进诛妖阵,为了你取得临渊长老的同意!”
沫刖攥住颜离捂住脑袋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道:“可是,你配吗?”
“我”
颜离结巴道:“我是想救他的,我不知道除了这种方法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他逃过宗门的追杀。”
她疯狂抓着头发,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抬头,问道:“他,他还活着吗?你是他的朋友吧,你肯定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沫刖双手负在背后,长笛轻转,道:“死了,托梦给我,让我来替他教训一下负心人。”
“别开玩笑了,沫刖长老,既然你都看得清,想必也知道他对我多重要。”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自是知道。所以我替你允了一年之约,现在他便在你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等你。”
“清秋派?”
颜离胡乱抹了把脸,道:“我要去找他,管他什么宗门恩怨,与我何干,人妖殊途,亦与我何干?”
沫刖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有些缺失的记忆啊。”
颜离迷茫望着他,道:“沫刖长老,你到底是谁?”
“哈哈,我只是一个爱磕cp的吃瓜群众。”沫刖微微一笑。
“难道,你也是!”颜离蓦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肩膀上的小黄鸭正缩在她的脖颈上打着瞌睡。所以刚刚的只是梦吗?
或者说沫刖真的也是穿越者?
“他说小妖怪在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颜离自言自语,是梦还是?他怎么会想见她,肯定是恨透了她吧。
“啊,主人,你去哪?”小黄鸭抓着颜离的衣襟,顺着衣襟钻到了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