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白长睫微颤,缓缓道:“大概是先前见你分神,便为你挡住结界的薄弱之处,想来又是为了护你,可你,似乎觉得我是个麻烦,莫非是不想负责?”
话音未落,他又掏心掏肺地咳嗽了起来,一丝血线从嘴角慢慢流出。
“小妖怪,你没事吧,都吐血了。你别着急,我会负责,我会!我这就给你疗伤!”颜离见顾槿白吐血,立马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施展疗愈术。
顾槿白按住她施法的手,有气无力道:“笨蛋,疗愈术不能解毒。”
“啊?那,那该怎么办?我帮你把毒吸出来!”说着就要上嘴。
顾槿白捏了捏额角,按住她的额头,道:“不知你知不知道,在凡间的话,要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有一法子,能让人药到病除。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什么法子,你快说呀,等毒入肺腑就来不及了!”颜离盯着顾槿白的眼睛,急忙道。
“嗯,冲喜。”顾槿白道。
颜离:
颜离轻拍顾槿白的背帮他顺气,温声道:“小妖怪,一看就是你在妖界待久了,不知道人间的习俗,冲喜这玩意就是封建陋习。没用的。”
师父准备的离心剑
顾槿白的脸立马黑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道:“是吗?”
颜离澄澈点头,毕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受科学社会主义熏陶,破封建,除迷信。这种冲喜的封建迷信,早八百年前就不流行了。
“师父!”颜离惊喜道,往后看去是四位长老和掌门,他们居然已经出关了。
只不过他们赶过来时,小耗子已经及时逃跑了,只看得到天际的一丝缩成黑影的残留背影。
几位长老看起来风尘仆仆,想必是这几天的闭关修补灵脉也是相当消耗气力。
临渊长老见到自家爱徒跟顾槿白待在一块,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冷冰冰道:“小阿离真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都把师父忘了?”
颜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刚不是喊过他吗?
见状,顾槿白下意识与颜离分开了些距离,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掌门和各位长老,师父。”
颜离秒懂,原来自己师父是嫌弃自己没有给他行礼,便学着顾槿白的样子一一行礼,最终临渊长老终于绷不住了,急匆匆跑到颜离跟前,道:“快给师父看看,没伤到吧?哎呀,小阿离怎么瘦了,是不是山下被人欺负了?”
说着他狠狠瞪了顾槿白一眼,又道:“师父早就说过,不要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走太近。”
墨卿长老扶额,自己这个老兄弟总是喜欢戴有色眼镜看人,他无视临渊长老的话,满眼慈爱地看着顾槿白,道:“刚刚那是鼠妖吧,灰耳鼠妖,妖力不凡,槿白可有受伤?”
顾槿白道:“让师父挂念了,无妨。”
他还没说完,颜离就跑过来,道:“他中了耗子针,墨卿长老快帮他瞧瞧,都是阿离不好,顾槿白是因为我受伤的。”
“耗子针?”墨卿长老神色忽然严峻起来,“鼠妖的毒针在天下七毒之列,不可小觑啊,槿白快随我回去,老夫替你疗伤。”
“墨卿长老,我跟你们一起,我可以照顾顾槿白。我有经验。”颜离就要屁颠屁颠跟着顾槿白和墨卿回染墨殿。
一旁的临渊长老冷哼一声:“又死不了。小阿离,不许去!”
冷安夏捣了捣身边沫刖的胳膊,道:“我怎么觉得有种老父亲看不得自家闺女被拐跑的既视感。”
沫刖只是微微笑着,颇有些眉目如画的温柔感。
掌门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一地海棠花,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妖气和灵气,确实是像大战过后的痕迹,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几百个妖怪,竟无一妖尸体,难道是鼠妖对部下的训练颇为严明,在顾槿白这样的高手面前也能全身而退?
他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好在天珩宗的弟子无恙。
看着顾槿白和墨卿长老远去的背影,颜离心中还是莫名担心,她踌躇着,但是临渊长老横眉竖眼的,她也不敢忤逆自己师父的意思,便十分不情愿地跟着师父回去。
“师父,师弟他还在玉虚洞呢。”颜离负手在背后跟着临渊,懒懒道。
“知道啦,那小子能有什么事?我和其他长老们去看过了,这次来的妖怪这么厉害的吗!居然把玉虚洞的断龙石都震碎了。”临渊长老道。
颜离咬着手指,心道:都是小妖怪,不收敛着点,把断龙石都劈碎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嘛!
“嗯啊,先是雾谷好多妖兽跑出来了,然后又是鼠妖,都是好厉害的妖怪呢。”颜离胡乱搪塞。
临渊长老沉吟片刻,道:“事到如今,小阿离,为师必须要重视一件事情!你跟我来。”
颜离乖乖跟着临渊,一路到了灵宝阁,她不知自己师父想要干哈,便只好乖乖跟着,但见临渊在灵宝阁内一会掂掂这个,一会试试那个,但都叹气摇头,最终忽然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一个木制锦盒之上,那锦盒之上雕刻着精致的风景图,一片水,一棵树,几朵云,虽是寥寥几笔,但是闲淡之意便跃然其上。
见临渊师父正准备揭开锦盒禁制,而锦盒中的剑正是颜离前些日子偷走的离心剑,不禁大汗涔涔。
果然,临渊看到锦盒中空空如也,紧握的指节咔咔作响。
“扑通”
“师父!都怪陈让!”
“果然是那个臭小子!天天偷来我灵宝阁!”
“师父!您可算出关了!”陈让从外面兴冲冲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