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灵魂的状态附着在一把刀一把剑一把红缨枪上,随着各种交易四处飘散,颠沛流离,真的值得吗?
小五清秀的脸上荡漾起纯真的笑容,他道:“就是想再见一眼将军和姐姐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而已啊。”
陈让茫然望他,道:“你该知道,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将军,他是他,我是我。”
小五使劲地点头:“没关系,在小五心里,将军始终就是将军。”
显然这个少年并没有听懂陈让话中的意思。再继续解释下去,怕是不尊重死者。
陈让捏了捏额角,问道:“小五,你认识的死魂中是否有伤人者?”
小五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其他兄弟们都是今日才苏醒。我也是前几日才恢复意识。”
顾槿白道:“今日附着于严小公子身上练剑的也是你吧?”
小五闻言不好意思地挠头,道:“长期附着于将军送我的剑上,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练练手,正巧今日严小公子来兵器房,我便一时没有忍住。”
“你可知,这兵器房中有一死魂做出奸杀之举。”顾槿白问道。
死魂面面相觑,似乎是被这个词吓到了,他们生前都是年纪极轻便上了战场,怕是都未婚娶。
“说到这个,小五你还记得吗?南州国的战俘在我们的军营居然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小五摇头,经过几百年的沉睡,其实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
“小五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脸上长了颗痣的老男人!我记得!在战俘营,小银去给他送饭,结果!那个禽兽居然对小银做出了那种事!”
“小银?啊啊啊!就是那个个头到我这的那个小丫头。”一直死魂比了比自己的肋骨位置,道。
“还好小五一刀宰了那个老畜生!我呸!死得好!”
“就不该给这种畜生送饭,饿死拉倒!”
顾槿白蹙眉,继续问道:“这么说,小五便是用手中的黑剑杀的他?”
那那只死魂也极有可能附着在这把黑剑之上。
小五低头看向手中的剑,似乎还是没有记起。
周围的死魂替他回答道:“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一剑封喉!虽然小五平时剑术很菜鸡,但是那一剑封喉真的很帅!”
“只可惜还没帅多久,国主便一道口谕将我们全部围剿了!”
“什么?是国主杀了我们?我草!我还以为是狗日的南州国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国主还要杀我们?”
四周陷入了沉默,没人回答,有的人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死因,有的人以为只是轰轰烈烈地死在了战场上,有的人忘记了亲手用剑刺进了心脏。
怎么会恰好这里聚集的都是北月国的旧部,严小公子恰恰将几百年前北月国的兵器收集个齐全。
颜离看向小五手中的黑剑,在被漩涡吸进来前,他明明看见这把剑是在严小公子手里,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小五的手中?
眼前的死魂渐渐散去了黑雾的状态,逐渐显现出了颜色和实体,而手中便是他们生前的武器。
众人眼里皆是欢喜,仿佛重获新生一般,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数百年,居然还有机会重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黑雾渐渐散去,周围场景渐渐显现出来,还是在兵器房中,只是架子上的兵器早已没了踪迹。
阴风阵阵,院子寂静得可怕。
“整个严府的活人都被控制了。”顾槿白道。
他轻扇纸扇,绯光划过,兵器房的大门嘭地打开。
整个将军府笼罩在巨大的阴霾之下,诡异得可怕。
“沫儿?你在?在烧纸?”颜离问道。
沫儿端跪在一个铜盆前,不慌不乱地将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地放进铜盆,火星子沾了新的黄纸,剧烈地燃烧起来,透过过分跳跃的火焰,分不清此时沫儿的表情是哭是笑。
见沫儿不说话,颜离一边走近一边举手结印。
“她也许已经被附身了。”颜离对顾槿白道。
“她没有。”顾槿白凌厉的眼神扫过沫儿,问道:“你对严府的人做了什么?”
一直低头烧纸的沫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对严府的人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她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放入火盆之中。
“本来我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卷进来的。”沫儿微微笑着,“本来以为将军听说家里闹鬼,肯定担心他的宝贝儿子,立马赶回来。谁知道他只是修书一封给国主,请了你们三个修士来驱鬼。”
而她怕夜长梦多,拖得越久,这三个修士迟早会坏了她的计划。
“为了让严将军回来,一网打尽,你必须将事情闹得大一些,所以你杀了倩儿。”陈让猜测道。
“可是杀死倩儿的是个男人。”颜离质疑道。
“是她唤醒了其中一个死魂,而那个死魂就是附着在小五黑剑上的另一只死魂。”顾槿白看向沫儿,冷冷道。
这难道对她就公平了吗
“你们是不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说不准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最为敬爱的将军了。”沫儿笑得灿烂。
“可是,你不是把倩儿当做妹妹吗?你怎么忍心?”颜离问道。
沫儿收住了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句道:“若是想复仇,就一定会有牺牲。而倩儿不巧,就是那个牺牲的人。本来你们来到这的第一个晚上,我便开始计划,可惜,那晚顾道长房间冒出一只狐狸,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