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冰凉的牙齿,和口中的馥郁交加着血迹的腥咸,似铺天盖地,直击天灵感。她才想起来,不算上次蜻蜓点水地调戏小妖怪的话,那这次,算不算是她的初吻。
眼前的少年,双唇柔软,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鼻尖,脸颊
因为是渡灵力,她还不得不轻轻用舌尖撬开他的唇和牙齿,要是在现代,恐怕对方肯定会觉得她很主动吧。更何况,这还是在保守的古代,她作为一个女孩子会不会,太开放了些,再何况,眼前这个举世无双的人儿还不一定喜欢自己呢。
那自己这样,算什么?一厢情愿?
可是看着这样的小妖怪,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些心疼。
可能是通感的缘故?也可能是他长得太好看了,谁还不是个视觉动物?
视线中一株藤蔓再次不讲武德,乘虚而入,颜离几乎是想也未想,用身体替顾槿白挡住了这一株藤蔓。藤蔓插入自己背部,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收回了所有的胡思乱想。
痛痛痛,好痛!
她这是在干什么?顾槿白死就死了,自己大不了重开一局,为什么要为了救他一厢情愿替他受伤?
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些,小时候惨了些嘛,搞得谁童年幸福似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里却没有停下渡灵力。
她微闭双眼,全神贯注,不让自己再走神。忽然觉得眼皮上痒痒的,她睁开眼,面前的少年似乎在费力地睁眼。
她见状,顿时脸如火烧,与他移开了几公分的距离,而因为如此,背后的藤蔓刺的更加深了。
“痛!”
她低着头,咬着牙,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顾槿白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从回忆中带来的悲伤,好看的桃花眼又闪过一丝震惊。
又是她?她又救了他。
眼前的少女双手呈大字形握住了两侧的藤蔓,滴滴答答流着血,背后粉红的衣裙也因为被藤蔓刺伤,鲜血淋漓。
谁允许你这样擅作主张?
面前的少女虽然样子很狼狈,但小小的个头,却透露着一股倔强。
她紧抿着唇,本来粉嫩的嘴唇因为手和背部失血已经变得苍白。
顾槿白看着面前惨兮兮的女孩,不知为什么,心中一股愤怒。
他道:“谁允许你这样擅作主张?”擅作主张地救他,本来就是个半吊子还耗了那么多灵力
颜离还未回答,只觉得四周火焰燃起,藤蔓瞬间化为灰烬,包括她手中攥着的和之前遍布他全身的可恶的藤蔓。
她觉得手臂酸极了,似乎站也站不稳,想要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脚底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忽然腰间一紧,结实的臂弯箍住了自己,只感觉自己轻飘飘,被少年抱着,片刻停在了一处相对比较柔软的草地上。
她想起小妖怪的伞被她丢在了之前缠绕着他的树下,她指了指树的方向,道:“鸢尾伞,落在树下了。”
顾槿白清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道:“鸢尾伞?是你给它取得名字?”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出现在两人对面,道:“居然还没死?”
那黑影似是对面前的结果很失望,一甩黑袍,也不懂黑袍下面是怎么藏着密密麻麻的暗器,登时如急雨般朝两人卷来。
顾槿白张开手掌,远处的鸢尾伞似乎是得到了感应,下一秒便闪现在了主人的手中。忽得张开,如同盾牌一样挡住了两人面前的万千暗器。
颜离恢复了些气力,惊讶道:“没想到这把伞居然还有盾牌的作用。”
伞外暗器唰唰飞过,有的直接没入她身边的草地之中,她一个激灵,将还在伞外的脚收了进来,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还好,脚还在。”
她抬头看着一手搂着自己一手张伞挡住攻击的少年,少年好看的眉毛舒展开来,原来惨白的脸色也有了血色。
“顾槿白,为什么先前你受伤了,我好像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心痛了一下下。”
顾槿白唇角有了若无若有的弧度,懒得跟这个智障解释,在被血箭穿心后,他几乎是同时,用灵力暂时压制了通感。
他修为极高,况且为九尾灵狐,怎么会轻易死掉,只是若是在她身上,这个自幼娇气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穿心之痛。
他望着黑衣人的方向,究竟是谁,居然用当年他目前的绯色琉璃弓伤他。要不是这玄境让他陷入了幼时的梦魇,怎么会让黑衣人有可乘之机。
她觉察到顾槿白的手心似乎也流血了,伤口的位置跟自己别无二致,心里好奇,又问道:“又为什么,我受伤,你也会受伤?”
顾槿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因为灵力暂时压制了通感,现在时限过了。
既然他在她的身边,自然会好好保护这个与自己生命息息相关的拖油瓶的。
他观察着伞外的动静,准备揭开黑衣人的真面目,忽然手心和背后传来十分舒服的暖流。
低头一看,这个智障居然还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为自己疗伤,笑话,他堂堂妖王,这些皮肉伤算得了什么!
这点痛他压根就不会在意。
只是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拿着伞,不要乱动。”
他将伞递给颜离,看着女孩乖巧点头,他走出鸢尾伞
接着颜离便听到外面十分吵闹,两人的对话在兵刃相机击和灵力爆炸声中听得含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她再睁开眼睛,顾槿白御着剑,而她则伏在顾槿白的背上,那张雪白的脸颊,溅了半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