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咱们女人哪个不委屈?你就体谅你男人了呗?你婆婆好,你男人自然也高兴,闹闹就得了,等晚上就和你男人回家去,俩人一钻被窝,啥矛盾都没了。”
昨天钱灿烂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自己想了想是不应该,就想着从中撮合撮合,要是陈娟能和田婶和好如初,她不就等于弥补过错了吗?
但是人陈娟没搭话,没好气的对着铁蛋说:“自己洗脸。”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田婶立马找到了插话的空,不满的说了一句,“你有气往孩子身上撒干什么?”
“铁蛋过来,奶奶给你洗!”
铁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妈妈,没敢动。
“你说你再恨我,也不能让我孙子不搭理我吧?”田婶剜了陈娟一眼,嘴里嘟囔着走了过去。
这回陈娟可不顾不了那么多了,当着一水房的人说:“我刚才可没吱声,你怎么就说是我不让孩子搭理你的?”
“这么多人可看着呢!要是没证人,指不定还得编排我什么呢!”
田婶没想到陈娟能当着众人敢撅自己的面子,当场就有点下不来台,又开始耍横,“就是你!你指不定背地里和孩子说什么了!要不然我大孙子瞅见我,不能不喊我!”
“哎呦喂!我一把年纪了,还让儿媳妇指着骂!我没脸啊!田婶一边嚎叫着,一边拍着大腿往地上左。
“就是,嫂子,你之前就一直和铁蛋说,让她和你一条心!就怕铁蛋的心向着我们!”田富美扶住田婶,真真假假的也跟着哭,“谁不知道,我们平时最疼铁蛋了!”
真有意思!陈娟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这么多年的委屈排山倒海的冲进了她的脑海里。
还什么他们最疼铁蛋了!有什么好吃的,哪回不是先紧着小姑子吃?孩子半夜发烧,正赶上田富贵部队大练兵,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医院。
人家母女呼呼大睡呢!早上起来,看没人做饭,炸了!闹了半天,还是听在医院值夜班的邻居说才知道铁蛋生病了,这才消停的。
家里有多少钱她也不知道,钱都没过过她手,一发工资,田富贵直接把所有钱都交到田婶手里,这么多年,她一个不字都没说过!就这还整天挑她的理。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抱在一起哭,周围的人赶紧劝。
陈娟带着孩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别和我来这一套,这么多年,我看够了,之前我怕丢人,你们一闹我就妥协。”
“但是我没错!我死也不认!”
“你们回家和田富贵说,要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赶紧和我离婚,趁着年轻,我还能再找个,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说完,陈娟一手拉着恬恬,一手拉着铁蛋,喊着安安说:“走,咱们回去!”
她一转过头去,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田富贵,正站在门口。
陈娟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孩子们转身就走。
田富贵蹙着眉头,看着陈娟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她媳妇真敢和他离婚!
咋办啊!
他昨晚做坏事的事要瞒不住了!
田富贵远了运气,看着不让自己省心的妈和妹妹,没好气的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田婶见自己儿子也不给自己撑腰,周围的人又都是看热闹的,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和田富美俩人走了。
从水房里探出几个头来,见这对母女进了屋,她们才凑到一起嘀咕开了——
“灿烂,我不是说你,这事你瞎掺和啥?明摆着娟子憋着口气,想治治自己婆婆呢!她既然闹了,那就得闹出来个说法,还憋屈着回去?那不是等于瞎子点蜡,白费么?”
“就是,娟子要的可不是一个台阶!就算是想要台阶,也不是你给的,这一仗她要是打赢了,今后田家当家做主的可就是娟子!这点事你都看不懂?你没看我们都不言语么?”
“要是简单的两口打架,我们能不劝劝?这事不是两口子的事!”
“哎呦,其实也是两口子的事,就看富贵向着谁吧,向着娟子,今后娟子就能在田家立住,以后大事小事她才能做主!”
几个嫂子都是经历过婆媳大战的人,结婚多少年了,家长里短的那些道道他们再熟悉不过,听的钱灿烂一愣一愣的。
她娘家和婆家是刚出五服的本家,要是论起辈分来,钱灿烂还得喊她男人一声祖爷爷。重点是两家离得近,婆婆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和她男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当年五年地质灾害,她男人的兄弟姐妹都饿死了,所以她男人成了家里的独子,钱灿烂一嫁过去,那简直是被婆婆和男人当闺女疼,她自然不懂这些道道。
加上她自己是个凡是不过脑子的,里里外外有婆婆帮她把持,男人又不让她费心,她就更加不知道结了婚的女人的委屈。
钱灿烂最大的烦恼就是吃瓜吃不明白,搓着衣服的手都没劲了,懵懵的说:“我哪知道这些啊。”
“行了,你也是好命,赶紧回去做饭吧!”几个嫂子一起捅咕钱灿烂,“今后可别啥话都往外冒了!”
“早饭我婆婆做了。”钱灿烂收了盆子,端着衣服闷闷不乐的走了。
她一走,就有几个嫂子阴阳怪气的说:“要不说傻人有傻福呢,羡慕不来!
一堆女人在水房说起田家的事情来,没完没了,顾维琛来回来看了好几回,根本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