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瑟多少有些难堪,家里挤着这么多人,站都没地方站,窘迫的一面暴露出来,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她不自在的对着几个姐妹,拍拍床说:“赶紧坐啊。”
张婷,闫淑华,还有刘娟,这几个人和言瑟关系最好,但是也习惯了攀比,几个人四处看看,在心里打量了一番,这才挨着她坐在了床上。
“我在楼下看见言真了。”张婷撇嘴,“真是当起了军官太太哈,脸色都红润了。”
“你不知道吧,人家要和一疯子学医了!”言瑟好笑的说:“这不是笑话么?”
“就算疯子会医术,教了她,但是说出去谁敢找她瞧病?连个传承,派别都没有!”
对此她还是有些话语权的,毕竟她可是正儿八经学院出来的,师从王德海。
张婷皱眉,“那个总来闹的疯老头?经常带着个红布兜的那个?”
言瑟点头,“是。”
她来医院比言瑟早,听过一些传闻,说老头和王德海之间有些渊源,不过也是捕风捉影,没啥根据的事。
但是如果他们之间真有恩怨,疯老头想收徒弟,重出江湖,那对王德海来说,说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
张婷想,这个时候她要是在王德海那里提一嘴,说不定能让她攀上这个人脉。
说不定也能给言真找点麻烦,张婷心里是记恨言真的。
言真家的不速之客
就因为她和言瑟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被领导听去,害的她被批评不说,还在张院长那上了黑名单,感觉升职无望。
“对了,过阵子我家孩子满月酒,你们都来啊。”言瑟低头逗弄着孩子说,没发现张婷正在寻思事。
“行!”
“到时候我们一定来!”
刘娟答应的痛快,但是闫淑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应了一声。
来喝孩子的满月酒,以为是白喝的啊,那得随份子!闫淑华其实不太想花这个钱,拎上东西来瞅瞅言瑟,都是看在之前的姐妹情上,言瑟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现在有点看不上言瑟。
张婷急着找王德海,没顾得上言瑟说了啥,匆忙的站了起来说:“言医生,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怎么不多待一会?”言瑟有些纳闷,之前她们几个可是无话不说,凑在一块就能说上大半天。
张婷说要走,其他俩人作势也要离开,言瑟的心里更加不痛快。
她双手撑着床慢慢的往下蹭,“我送送你们。”
“哎呀,你赶紧歇着吧,咱们之前不用讲究这些。”闫淑华推搡着言瑟,“行了,你赶紧躺好,我们走了。”
三个人在屋里没待几分钟就要走,崔金华也有些纳闷,俩特意离开就是方便他们说话,都是多少年的小姐妹了,不至于这么着急走吧?
言瑟不方便,崔金华只好装着客套,送人下楼。
言瑟见人走了,坐在床上生闷气。
这是瞧不起她了,还是嫌弃她家里地方窄,没地待?之前她多风光啊,是医院的骨干,又有王德海亲自带自己,老公还是正经的军医医院毕业的,分了房子,当时简直是羡煞旁人。
医院里的风言风语,言瑟尽量不听,和她关系好的自然也会向着她,但是言瑟还是察觉到了她们的变化。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呢?”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吼,言瑟撑着自己的身体,弯着腰挪到了门口。
崔金华送完人,一进门,就看见刘大花和文娟已经拆开了麦乳精,俩人一人冲了一大碗,正美滋滋的喝着呢!
“你们能不能自觉点,这是送给产妇的!你们可真是好意思,别人前脚走,你们后脚就惦记上了!要不要点脸!”崔金华看着已经被霍霍了大半罐子的麦乳精,心疼的直抽抽。
茶几上撒的到处都是,一看就是刘大花指使着文娟冲的,崔金华用手把撒在茶几上的麦乳精拢在了一块,扫在了自己手里,整整有一大捧呢!
刘大花和文娟俩人喝的心满意足,刘大花打了个嗝说:“咋啦,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什么都得紧着她这个产妇,我们跟着吃点渣渣都不行?”
“再说了,我是她婆婆,就当是孝敬我的呗!”
刘大花切了一声,哐当一声把碗扔在了茶几上,瓷碗转了圈,又从茶几上掉在了地上,碎了。
这一幕幕言瑟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气的刀口疼。
她的婚姻生活为什么是这样的?婆婆不讲理,整天闹事,小姑子不懂事,孩子刚生,白天黑夜的要人哄,半夜起来还得喂两次奶,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之前觉得可靠的男人,自从她生完孩子就隐身了,面对这样的生活,言瑟有种无力感。
她也不想吵,也没力气吵,自己捂着肚子,慢慢的挪到了床边,躺回了床上。
她不想哭,但是心里憋的又难受,像是在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就这么憋闷了半天,等孩子哭要吃奶的时候发现,她居然没奶了!
刘大花一看自己的孙子吃不上奶,就开始骂言瑟没用。
“你说说你当妈的怎么这么废物,连自己的孩子都奶不了!要你有什么用?”刘大花坐在轮椅上,哎呦哎呦的捂着心口叫唤。
平时也不见这个老太婆多心疼自己的孙子,这个时候来装什么装?
“行了,你别在这添乱了,赶紧出去吧。”崔金华压着心里的火气,把刘大花推出了里屋。
刘大花就算是隔着一个门,也不想让言瑟痛快了,阴阳怪气的说:“哼,母猪一胎能下个是十个八个的崽,也没见饿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