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筠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薛夫人指的是谁,没想到那登徒子还真是侯爷的儿子。
“母亲指的是昨夜在桥上阻拦我们去路的那名男子?”苏灵筠一脸坦然地问,她知道薛夫人是怀疑自己和沈凛的关系,她心中坦荡,自然无畏。
“嗯,没错。”薛夫人问,“你们两人认识么?”
苏灵筠将当日沈凛等人拦轿,江怀谨出手相救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薛夫人,末了,又伸手按着心口,庆幸地说了句:“幸好当时夫君及时出现。”
薛夫人没有怀疑她的话,“我曾听闻这沈凛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原本还有些不信,今日听你一说,方知晓传闻非虚。”
见薛夫人不曾再怀疑,苏灵筠内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至于沈凛,她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也不觉得两人之后还会有任何的交集。
苏灵筠回去没多久,薛夫人就去了江怀谨的书房。
屋内紧闭,谁也不知道这对母子屋内说了什么,只知晓薛夫人出来后面色苍白,一副艴然不悦的模样,回到住处后,薛夫人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到了傍晚时分,突然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苏灵筠听闻这消息是震惊的,早上她见薛夫人时,她还是一副面色红润,精神健旺的模样,不至于半天时间就病得起不来床了吧?
她满怀疑虑地来至薛夫人的住处,却被秋菊拦住,说是薛夫人歇下了,问了情况,只说薛夫人是因为气急攻心才生了这场急病。
从秋菊那与往常无异的神色当中,苏灵筠猜测,薛夫人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为了逼江怀谨回到新房才故意装病。
苏灵筠并未因此感到欢喜,反而忧心忡忡,薛夫人这一举动只怕会适得其反,就算江怀谨妥协归房,他心中也不会对她产生半分情意,甚至会因为此事对她愈发地厌烦。
苏灵筠回了听雪院。
是夜,就在苏灵筠卸妆准备歇下的时候,江怀谨归来了,先前搬出去的东西又如数搬回了原处。
苏灵筠明白是何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迎接上去,“夫君,你不是要去书房睡么?”
苏灵筠以为他被薛夫人摆了一道,回房后会朝自己发脾气,然而他没有,那张俊美昳丽的面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我思来想去,成亲才没几日就让你独守空房,这委实不妥。”
苏灵筠知道那笑容底下是隐藏的怒火,态度柔顺地道:“夫君无需这般想,我知道夫君这几日在屋里睡不好觉,我心中也甚是过意不去,夫君今夜可以去书房睡,我不介意的。”苏灵筠明知道这句话有点煽风点火的意思,却还是这么说了。
话音一落,江怀谨蓦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直视他那双笑吟吟的桃花眼,他手上力道加重捏得她有些疼,可嗓音却温柔得像是一汪春水,“娘子这般体贴为夫,为夫若一意孤行,岂不是显得不识好歹?”
比起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娘子”,苏灵筠觉得之前客气有礼的“苏小姐”更为顺耳一些,努力忽视下巴传来的痛感,“夫君言重了。夫君既然要回房睡,那今夜睡在那小榻上,你睡在床上可好?这样就不会吵到你休息了。”
不管江怀瑾说什么,她始终是一副柔顺娴静的模样,说的话也是句句替他着想,让人完全没了与她说话的欲望。
“夫妻自然是要睡在同一床上的。”江怀谨的声音稍冷了下,只是唇边的笑意未曾敛去,他的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摩挲了下,才放开她,看着她下巴褪不下的红印,他心中嗤笑,这女人不是一般能忍。
◎苏灵筠被他的举动弄得心乱又害怕,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其中是否有阴谋◎
江怀谨径自拐进屏风,换了袭宽松的袍子,而后躺到了床上。苏灵筠在妆台前磨蹭了会儿,才走到床旁边。
江怀瑾没睡,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苏灵筠稍稍避开他的视线,吹灭了灯,刚坐到床上,腰间突然受了一股强力,整个人就倒在了一硬实、充满压迫力的怀中。
苏灵筠呼吸一滞,无法推拒,只能努力忽略那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不动声色地调整睡姿。
黑暗中,他的指尖缠绕上她花边绉纱裤的系带,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母亲病了,你可知晓?”
“嗯。”苏灵筠小声地应,想伸手阻止他,但一碰到他的手臂,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我今日去探望她,她歇下了,我没能见她。”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
“这病来得很是突然,你可知为何?”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的手亦探进她怀里。
苏灵筠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身体微僵,面部表情也有些控制不住,好在处于黑暗中,他看不见。“我不知晓,听秋菊说……是气急攻心。”至于为何气急攻心,他比自己更清楚。他明明清楚一切,却还要故意问她,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担心母亲是中了邪气,娘子,明日你可否替我去给母亲求张平安符?”江怀谨温柔地请求着,手故意往下捻弄了下,却没见苏灵筠有任何反应,若非要说有,就是她眼里有着明显的抗拒,江怀谨自幼习武,眼力极好,哪怕是黑暗中,也不影响他的视力。
苏灵筠被他的举动弄得心乱又害怕,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这其中是否有阴谋诡计,他怎么说,她便怎么答,“好,我明日就去。”她温顺地回答,只盼着他赶紧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