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闻见床铺有些许动静,小声问,“你醒啦?”
余味一惊,尴尬突涌,急道:“你出去!”
“啊?”
“出去!”余味将被子攥牢,生怕她调皮,性别不分就拉被子。
好凶!哼!周沫嘴唇蠕动,真想冲过去爆揍一顿,但好歹还是出去了。
门合上,她告诉自己,你生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坐到桌前,没一会,余味便衣冠整齐出来了,他推推周沫的肩:“我们出去吧。”
周沫正窝火,拧着眉卸了口气说:“不是说在家过生日吗?”由于明日30号下午余味要回学校,大家张罗提前一天过。
“我爸他们要来,我不想呆着。”他这话不轻不重,余红端着一碗喷香的红烧肉,手微微一滞,“要出去啊?”
余有才皱眉,“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吃饭?”他亦越发无法理解余味,认为他是无理取闹,平日都被余红按着,不好直接发火。
“有事出去。”余味没多说,直接拉着周沫出了西屋。
余有才那句“像什么话”,充满怒气在院子空气里扬开。
周沫任他拽着,在淅淅沥沥的微凉雨丝中疾步走出愚梦巷,走至公交站口,他顿住脚,没回头,僵挺着背问:“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周沫用力地摇头,那震动通过余味抓着她的手臂传到了他的心房,他说:“好,你觉得我没错就行。”
这时,一辆低调的四个圈挂了不低调的车牌驶向公交站台,余味背过身,面向周沫,车子飞过水塘,溅起两道半米高的水花,余味的下半身被溅湿,沾满泥水,尽管是黑裤,渍意明显。
半开的车窗里,余竟好奇的声音传出:“那个好像是哥哥!”
刘小萍的声音已远,声线尖细,隐隐入耳,“胡说什么呢,他在家里呢。”
周沫想说,猴哥他们没那么坏,余竟很可爱,余一书很爱你,可她知道他不想听,她不能说。她侧头看着车开远,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猴哥,我一直都在。”
公交站台,余味拥住她。
无关风月。
周沫那天下午同余味去了百花巷,打车到达时,她还心生疑惑,说是过生日怎么又回学校附近了?
周沫同他窝进臭烘烘的包厢里,烟雾缭绕,座椅一看就很脏,余味脱了衣服垫在她屁股底下,“大小姐,也就我受得了你。”
愚梦巷里的小孩都受不了娇气包,也就他因为距离太近逃不掉,只能包容忍让,最后还养出了奴性。幸好她宿舍关系目前还算融洽,不然他还得跑去卫校做管家公。
周沫顺顺褶皱坐了下来,没好气道:“你以为你很好吗?脾气差死了!”早上还莫名其妙凶我。
余味拉拉她,“讲讲道理,我有随便进你房间吗?”
“我是女的啊。”理直气壮。
“男的房间也不能随便进的。”很危险。
周沫狐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轻皱着眉头,点点头,“下次我会敲门!”捶门,管你睡不睡哦。
周沫在余味的指导下,下了一个qq游戏,叫炫舞,她手指修长,指速飞快,没一会便玩的激动起来,键盘噼里啪啦响,戴着耳机摇头晃脑。
晚间,周沫冒雨跑了一公里买了两个劣质奶油小方,回来时,余味正在接电话,挂着淡淡的笑容,周沫慢慢走过去,听到他说:“好,嗯,沫沫来了,我吃蛋糕了,妈妈再见。”
昏暗浑杂的网吧包间,余味听着周沫祝他生日快乐,他象征性的吃了一口蛋糕,甜味太腻,顺手搁在桌上,准备拿起鼠标登陆游戏,周沫不爽,“怎么不吃完,我超级辛苦去买的。”外面都是雨,我把裤脚擦了五张纸呢。
余味面露不情愿,往年生日他也就吃一口,恳求周沫,“沫沫,我吃不下。”
“你是不是嫌我买的不好吃?”往年生日吃的就算了,她辛苦买的他必须吃下去。
余味抿嘴瞧她,不说话,想逗逗她。
周沫拿起蛋糕挖了一口,递到他嘴边,他避开,再递,还避,避无可避,他站起来,笑得不可自抑。
周沫那股矫情劲儿上来还偏要他吃,起身时脚还勾在里侧椅角,猝不及防,失了重心,餐叉掉在了地上。幸好余味站的近,一下抱住了她,胸膛笑得震级72,余震波及周沫那颗尴尬的心,也跟着山体滑坡,碎石乱滚,一手捶他肩,“你干嘛呀。”笑什么笑。
“沫沫,你怎么老重心不稳,老是摔。”
“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他坏笑逗她。
《给我抱抱》
余一书给余味打了好几个电话,于晚上九点停止。
余味和周沫晚上十点打车回家,她身上臭哄哄的,跑回屋子便洗澡吹头香喷喷入了睡,游戏消耗人精力,才打了五六个小时,她就跟两天没睡似的,一挨枕头便会了周公。
西屋世纪大战。余一书质问余味去了哪儿,余味说和沫沫出去了。
“你是听说我们要来才出去的?”
余味亦疲惫,想说不是,可少年骄傲的头颅便是不肯假装低下,脱口说了实话:“是。”那又怎样。
周日暴雨倾盆,瓦片沥雨,蓄积后顺着檐弧坠落,雨滴倾斜拍打窗户,啪嗒啪嗒声声作响。
周沫本就不爱懒觉,早早起了床,她睡眼惺忪,见周群难得这么早就在,哑着未清的嗓子说:“你这么早就来了?”
周群见她醒了赶忙说:“你给余味打个电话看看。”
周沫狐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