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倾城跟在后头向他问好:“叔叔好。”周群淡笑着点头,让周沫先进屋。
周沫看了眼在门口抹眼泪的余红,想上前安慰和询问,却立马被胡瑾拉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一进屋她迫不及待地发问,她现在简直是被问号包围了。
胡瑾冲胡倾城点点头,问她:“你知道余味打游戏吗?”
周沫想了想,点点头。
“说他这次成绩考得很不好,从年级头几名直接吊车尾了,你余叔叔把电脑都砸了,漫画全撕了。”她说完叹了口气,想来也是没想到余味会这样。
几人围坐在餐桌前,即便胡倾城在,周沫也心不在焉,不过好在周群会说话,将焦点放在客人身上。可饭一吃完,周沫便坐不住,要往西屋跑,周群拦住她:“你余叔叔在里面。”
周沫眼咕噜一转,悄摸地摸到余味窗口,却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台灯的橘光映出,她轻轻敲了敲窗,没一会,一道灰黑的影子映于窗帘,渐渐缩小聚成一个人形,窗销被拉起,从里面打开,余味清俊的脸随之出现在她面前。
周沫借着暗光细细打量,见他脸上光洁没有巴掌印,松了口气。
她将头往里探探。
余味淡淡道:“没人。”
周沫长腿一伸,也没管自己穿的是牛仔短裙,纤长白腿一跨爬上窗沿书桌,跳到了地板上,“猴哥怎么了?”她知道今日原委后不再生气,孙悟空是斗不过如来佛的,毕竟他被压在五指山下,没空来找她。
“没事。”他掏出手机,继续回陆赟的消息,他问他什么时候上线,他满脑子都是今日的任务。
静了会,他嚯地起身,一条腿迈到窗边,回头对周沫说:“我去羊仔那儿,你去吗?”
之前周沫只知道余味爱玩游戏会玩游戏,时常呼朋引伴,一道语音玩耍。
那天,周沫第一次知道余味沉迷游戏是何等忘我。
杨博书在键盘声里写作业,余味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她说话他爱答不理,问他饿不饿,吃没吃饭,他好半天才回一句,他回的时候周沫都忘了什么时候问的,两人身处同一时间空间,就像隔了时差似的。
杨博书房间空调打的低,只有20度,她生理期似要到了,今日畏冷,便将空调调至26度。实在无聊得慌,便窝在小沙发上看漫画。
余味正玩得热火朝天,肾上腺素飙升,没一会便汗流浃背,他喝了口水,伸手拿过遥控器一看26度,“羊仔你省钱吗?”
杨博书合上物理作业,看了遥控器一眼,朝他努努嘴,小声说道:“那只弱鸡。”说完挨了余味星眼锐利一瞪,讪讪闭了嘴,他实在忍不住要给周沫取外号。
余味将空调调至24度,拿了一瓶冰可乐进来,周沫见了也吵着要喝,余味赶紧对嘴灌了口,“我喝过了。”他知道周沫的洁癖。
周沫不以为意,作势要自己去客厅拿,却听身后余味说:“没了,最后一瓶。”
“杨博书你省钱吗?”她无语,可乐都不多备几瓶,客人来居然有人有的喝,有人没得喝,气人。
余味仰头灌了一口,胸口大为舒爽,余光见周沫撅着小嘴满脸不爽,唇角得意地勾起。
杨博书一把甩了笔,气愤地薅头发,这对奸夫淫妇,占领他空间还要怪他抠,人家去棋牌室打牌还要交个场地费呢。
他在余味的眼神威逼下憋回了那句,冰箱里可乐是满的,老子放学刚采购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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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窗户纸》
少年郎的意气,不再风发。
余一书推门而入,发现余味不在家且窗户大开时,再次怒不可遏,细问周沫也不在,他便去了杨博书家。
凌晨1点的夜,有多深,走过的人才知道。
若是没有灯光指路,一个人很难走完全程,余一书以为余味是他终点的那盏灯,不曾想,亮光的不一定是灯,也可能是炸弹爆炸燃起的火光。
余味正玩得尽兴,今日刷到他心仪已久的飞天神兽,他整个人像打了鸡血,好似真的坐在白色神兽身上腾云驾雾。
只是,在他戴着耳机兀自沉迷的时刻,余一书来了。
周沫睡到一半揉着眼睛去开门,见到余一书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杨博书房间传来物件摔地的响动,她才惊慌,推开门,余味被推倒在地上,耳机被扯掉线扔在床上,杨博书在劝:“余叔叔,消消气。”
余味冷笑:“还能找到这儿,你真厉害。”画面上小人不停跳动,弹窗不停弹出,好友邀请发来信封。
“余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沫于凌晨一点被余一书领回家,一路上他一直在劝导余味,从好言到恶言,不停地灌输道理,求他理解谅解,连周沫都被说动,可余味偏是无动于衷,冷言冷语,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该死模样,他从来没有这样欠扁过,周沫恨不得敲开他脑子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余一书在空气微凉的凌晨街头近乎哽咽,他抓着余味的肩膀,“算我求你,好好学习不行吗?你已经不去小提琴班不去学奥数,这些都依你,难道你连高中都不想毕业了吗?”
他在家将余味的成绩单理了一遍,意外发现他的作业几乎都是抄的,没有任何演算步骤,直接答案填图,字迹潦草,细问余红余有才才知道,他在家几乎没有做过作业。因为他回来书包是放在客厅,走时也直接从客厅抄起,打没打开一目了然。
这实在严重,幸好是高一才开始,必须悬崖勒马。
“你又不止我一个儿子?”余竟四岁学小提琴,家里也请了家庭教师,全职妈妈还有父亲围着他转,万千宠爱,他拥有一切他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