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但凡需要用到手的地方,都由赵月桥来做,你乐得清闲,手舞足蹈在旁比划,就差脖子上挂个口哨指挥交通了。
为了防止他带情绪臭脸做饭,你时不时把他从头夸到脚,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张口就来。
虽然浮夸,但是你从赵月桥红透了的耳尖看出他很吃这套。
不仅是耳尖,耳廓也绯红一片,还炒什么菜呀,放他耳朵上烫一烫就熟了。
话说回来赵月桥的耳根子未免太软,你注视他沉默不语专注炒菜的背影,摇头感叹。
香香的米饭出锅,全桌只有米饭是好吃的,剩下的多少差强人意。
你想起李青源时,沙上已经没有他人了,只有缠成死结的耳机线被随意扔在地上,你手端两碗饭,仰头,二楼砰砰作响。
懒得管,他是身心健全的成年人,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暖黄灯光折到赵月桥的侧脸上,他整个人朦朦胧胧坐在你对面夹菜,两边腮帮鼓起,你注意到他喜欢把嘴巴塞满再开始嚼,咀嚼时也不出一点声音。
估计嫌光线绕眼,他偏偏头,有那么一小束恰好落到唇边,这个角度,像要把温暖的灯光吃进肚子里似的。
特别有趣。
“看什么,赶紧吃饭。”他咽下嘴里最后一口东西才讲话,十分嫌弃地指责你和你碗里没去多少的米饭。
你闻言,摇头晃脑回应,最后在他不忿的监督视线中,减少呆频率开始闷头扒饭。
……撑死了,不好吃还撑得慌,都怪赵月桥。
你左手小指勾住他的帽子,右手手掌平托他的纸袋,脚下度堪比骑独轮车,开开心心推搡他离开你家。
“你爱我吗?”你冷不丁抛出问题。
赵月桥脸上滑过短暂惊愕,眼珠飘忽不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惊愕也被阴沉的表情覆盖。
他接过你手中的东西,扣上帽子,假装什么都没生过。
“我请你来我家吃饭,你不表示表示?说一下也没关系的……”
他没有说出你想要的话,反而表现出一副你冒犯到他的怨怒,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我来接你。”他停顿两秒,捏住你后颈迫使你直视他,接着补充,“来我家做客。”
这下轮到你吃惊了。
你摆手,“我上午下午都有事。”
“六点,不要忘记。”赵月桥一字一句,强势地把自己加入到你明天的计划中。
他松开手,下意识搓捻你脑后的头,动作很轻很快,头又没有神经和血管,不会传达落在它们身上的是什么温柔力道,你自然也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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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黑透了,没有星星,只有高而直的路灯照明,蚊虫聚集在光束下,兴奋地飞来飞去。
你扶着门框,目送赵月桥离开,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一个人走出时明时暗的巷口,和彼此之间一定相隔距离的路灯一样,没有人能陪伴在他身边,那样坚定的步伐竟然也有些孤独。
去吧,你心软了,明天去陪陪这个可怜的家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