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点头,从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团,握在手心里,趁周围都被皇帝皇后引走注意力,抹了抹手背,又擦了擦颈项。擦抹完毕,假装和绿竹握手,偷偷塞给了她。
绿竹不动声色的收进袖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起热闹。
“至于柳尚仪——”朱祁钰瞅了眼跪地的柳尚仪,“贵妃,她护的是你这个主,你说该如何罚她呀?”
唐贵妃连忙起身,行了万福礼:
“柳尚仪用人不当,罚她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三个月俸禄?”朱祁钰讥笑,“所谓慈不掌兵,贵妃对犯错的下属如此包容,难怪会出这等难以置信的差错。”
“那、那就罚她一年俸禄。”
“一年?”
“一年俸禄之外,再撤去她宫正司的宫正一职。”
压力之下,唐贵妃不断加码,抬眼望去,小心观察朱祁钰神色,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道:
“宫正司掌纠察宫闱,责罚戒令之事,柳尚仪办事这般没有轻重,的确不再适合担当宫正一职。”
看来他已接受,这场风波可以翻篇了。
唐贵妃心中一块石头刚落了地,扑通一声,月人那边传来惊呼:
“青萝!”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青萝闷声倒地,昏迷不醒,月人、绿竹面色惊慌,俯身察看。
朱祁钰关心情切,腾地站起身,急声问道:“她怎么了?”
“青萝身上,忽然起了好多红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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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人说着,抓起她的手背给他看,白嫩的手背上,果然起了好多红疹。
朱祁钰想起青萝方才所言,道:“她是不是没忍住肚里的馋虫,吃了海鲜?”
“没有呀。”月人摇头,“尚食局的饭菜还没做好,她只吃了点水塔糕。”
朱祁钰的目光瞬间落在那碟水塔糕上,乳白软糯的糕点,看起来和海鲜没有半分关系,耳边传来月人的解释:
“这水塔糕是妾家乡的小吃,妾怕宴席上的北方菜吃不惯,就带了一碟过来,它是大米酒酿做成,妾就拿给青萝吃了,怎料到她会有这等反应!”
杭皇后道:“奇了怪了,这大米酒酿做成的糕点,里面怎就掺上了海鲜呢?尚食局的人何在?”
殿外的司膳女官被召,连忙进来跪下,道:
“因为担心沐婕妤吃腻,所以换点花样,在新送的水塔糕里放了点海鲜提味,原是无心之举,不料会有此意外,求万岁恕罪!”
绿竹闻言,眉心猛地一跳,眼神箭一般射向司膳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