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贵妃忍不住多看了青萝两眼,稀奇这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竟能让皇帝记住名字。
青萝站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没有半分坐下的意思,只轻轻叹了口气。
朱祁钰也不着恼,奇道:“你叹什么气?”
“奴婢想起月人姐姐宫里人的话,觉得说得甚有道理,因此叹气。”
“什么话?”
青萝故作忧愁,学着唐贵妃那委屈又恳切的语气:
“那守门的姐姐劝我们认清自己是谁,想想月人姐姐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最好照照镜子,想想配不配。虽说后来月人姐姐出面,搬出了万岁您,才让我们进了门。但奴婢仔细想想,自己身份低微,的确该有点自知之明,若与万岁同桌玩耍,恐怕会引来更多闲话。”
“哦?”朱祁钰登时松开了怀中的唐贵妃,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还有这事?”
唐贵妃忙道:“宫里等级有序,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平平无奇,守门的没当回事,实属寻常。回头妾就传话下去,让她们长点心,万岁,趁着日头正好,咱们玩马吊吧。”
说着,唐贵妃向亭外招手:“兴安公公。”
兴安应了一声,从一株梅树后闪出身来,端着一个缠枝莲纹金托盘来到亭中,盘中放着一副马吊,兴安轻轻放到石桌上,便躬身退出。
唐贵妃主动起身,移坐到北侧,又招呼青萝:
“还愣什么?快坐下来,别坏了万岁的兴致。”
再出言婉拒,就显得矫情了,方才刺了她一下,也算出了口气。
“是。”
青萝这样想着,便拣了西侧的石凳落座。
朱祁镇本就坐于东侧,不用动身,月人见状,坐到旁边的南侧。
青萝自觉的担起洗牌的职责,正洗着时,朱祁钰忽然出声:
“兴安。”
“老奴在。”
“去拿一副新的来,要最好的。”
“是。”
青萝只道他嫌桌上的牌旧,便停止洗牌。
朱祁钰示意:“先玩着。”
“是。”
青萝继续洗牌,然后各自摸牌,打完第一局时,兴安捧了一个红漆戗金云龙纹匣来,眼神询问朱祁钰。
朱祁钰也不说话,只瞅了眼青萝,兴安意会,双手呈给了她。
青萝接过,以为是要自己拿出来洗牌,正要打开匣子,却听朱祁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