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您未来儿媳妇,蒋曜野。”谢辞笑的甜,但笑意不见底,“以后总有机会好好了解认识的,只不过我倒是觉得今天来的时机不太对,不如我改天再回来。”
他说完,拉着蒋曜野的手就要往外走,而将视线落在他们两个人交握着的手上的霍仕钧此时面色苍白,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椅子,椅子的一角和地面出了尖锐的摩擦声:“阿辞……”
谢辞停下,显然是听到了,但他头也不回的说:“这个家,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单单是闻到霍仕钧身上的香水味道,他都恶心的几欲吐出来。
而谢远泽却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的手腕:“阿辞,不要这么激动,霍先生今天来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对啊。”谢清嘉眉眼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愁绪,他偏头看了一眼那霍仕钧小腹处昂贵的西装面料下十分明显的隆起,低低的说,“阿辞,仕钧他……怀了你的骨肉了。”
砰!
客厅里响起了剧烈的响动声,谢清嘉听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很想下去看看,但薄以扬只是拦住了他,他说:“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薄以扬的眼神是近乎冷漠的,他清楚的知道霍仕钧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谢辞的,也知道谢辞因为霍仕钧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只不过这些事情为了照顾谢清嘉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告诉过谢清嘉罢了。
而现在,无论谢辞如何处置,他都尊重谢辞的意愿,哪怕是谢辞要跟霍家彻彻底底的翻脸,他也只会在背后支持,而不会反对谢辞。
不知道过了多久,底下的声音似乎彻底消失了,而谢清嘉正要下去看,薄以扬冲着他摇了摇头,他说:“还是我先去看看。”
客厅的地面上有盘子破碎的瓷片,而离瓷片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滩血,鲜红,刺目,谢辞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鱼肉,而蒋曜野跟他挨的极近,一副黏着他,信赖他的样子,给他舀鱼汤喝。
谢远泽则是坐在两人的对面,眼眸之中墨色汹涌,似乎在压制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薄以扬盯着那滩血看了一会儿,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皱了皱眉,便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
“阿辞,”他开口问,“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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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了,”谢辞头也不抬的用筷子挑着一根刺,语气懒倦,仿佛说的并不是人命没了,而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您放心,没有了那个孽种,您也会有其他的孙子孙女,您知道吗?孟晚怀了,双胞胎,现在已经在待产期了。”
蒋曜野的眉眼低垂下来,眼睛里黯淡的几乎没有光泽了。而薄以扬捏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半晌,他说:“你有分寸就好。”
又过去了很久。
谢清嘉抱着怀里的一男一女,眉开眼笑:“晚晚可真是厉害,一生就生了一对龙凤胎,薄以扬,你说是不是?”
薄以扬面带微笑,看着喜悦的爱人,他没有多说话,也并不想浇灭爱人的兴头。
他抚摸着谢清嘉的头,他的爱人自从失忆之后就变得无比的单纯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并不让他觉得头疼,反而他觉得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家人永远保持这样欢乐开心的性子。
他希望谢清嘉永远不会伤心烦忧。
孟晚那个女孩子,十分的温柔懂事。
她和谢辞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如果说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很深厚,那么爱情则就只是单方面的了,孟晚虽然称得上是个恋爱脑,但也并不是完全的傻女人,她明白谢辞不爱她,也知道谢辞其实并不希望她生下那两个孩子,只不过她太喜欢孩子了,所以坚持生了下来。
而生下来之后,谢辞也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怪罪于她,只是说:“男孩归我,女孩归你,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我全包,你也可以经常来看孩子,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孟晚眼神痴迷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孩子,说:“好。”
能够跟自己喜欢的男生孕育孩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况且他们家也有钱,抚养孩子完全不在话下,将来就算是不跟谢辞结婚,她也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者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可靠的养父,安稳的度过一生。
谢清嘉其实十分不开心自己的孙女又被弄走了,眉眼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但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性子,不开心了几天,又被薄以扬哄了很长时间,终于重新喜气洋洋了,他的年纪渐渐大了一些,也逐渐的像那些老干部一样,出去练太极拳,钓鱼,打羽毛球,甚至跳个广场舞,非常的接地气。 薄以扬这样高贵优雅的性子是无法去跳广场舞的,但谢清嘉跳,他也没办法真的不管,还是要去给自己家爱人捧捧场的。
毕竟老年人之间的广场舞也是要卷起来的,并不比年轻人的职场内卷轻松多少。
于是人们就经常看到一幅盛景,一个长相非常俊美的中年男人,动作欢快的跳着广场舞,跟那些比他年纪大很多的大爷大妈互相请教动作,喜气洋洋。而另外一个容貌同样十分不凡的男人捧着衣服,眼巴巴的在一边等着,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与宠爱。
于是便有人窃窃私语着这两个人的关系,后来两个人同性伴侣的关系就传遍了整个小区,人们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