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低着头侧着脸，用仰视的角度看着卜仓舟看了好一会儿，才十分委屈地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卜仓舟不耐烦地一皱眉头，转身就要走。“我还有事。”
雨化田连忙扯住他的衣袖，“等等。”说着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给你。”
“这是什么？”
雨化田：“酒。”顿了顿补充道：“找你喝酒，算是有事了吧？”
卜仓舟接过去，用拇指弹掉瓶口的木塞，仰起头一饮而尽。喝完了一扬手，酒瓶在夜空中划了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赵怀安脚边。赵怀安不动声色，倒是素慧容吓得险些叫出声来。顾少棠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雨化田一副狗腿样问：“味道怎么样？”
卜仓舟：“真的是酒？”
雨化田：“……”沉默中愤愤然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又松开手，看着细沙从指缝间慢慢流泻。
卜仓舟这才轻笑说：“还可以。”
沉默。
又过片刻，卜仓舟向前迈了一步，眼望着沙漠的尽处，“我最后问你一次，赵怀安在哪里？再不说，别怪我不念兄弟的情分严刑逼供。”
常小文：“啧啧，真看不出来雨化田竟是这样的蛇蝎心肠。”
赵怀安低声问：“风里刀是不是忘了放药？”
常小文拍他肩膀，“别急，雨化田内功深厚，药效总要过一阵子才能发作。”
那边雨化田扬声说：“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卜仓舟仿佛被激怒，“我自会将他揪出来，就地正法。”
雨化田紧追逼问，“杀了赵怀安以后呢？下一个是谁？”
卜仓舟适时语塞。
雨化田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沙子，“东厂的头目都已经被赵怀安杀了，等杀了赵怀安你便稳坐后宫头一把交椅，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呢？做皇帝么？”
卜仓舟猛然抬头，沙堆后的众人也惊得呆住了。
这时卜仓舟无奈地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只是，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雨化田竖起耳朵，高举起手：“我如果泄露出去，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卜仓舟沉默片刻，才说道：“其实，我讨好万贵妃也好，引赵怀安杀东厂的人也好，都是为了皇上。”
雨化田不屑：“切，你说那个软脚虾皇帝朱见深？”
卜仓舟：“不，是下一个皇上。”
说罢，两眼一闭，栽倒在沙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