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爽不吭声,方文轩道:“皇上,臣当年曾和段砚有过交情,他跟着——靖王爷的时候,并不知道靖王爷的事。而且他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损害国家,是个难得的人才。当年他被流放已属冤枉,这次如果能让他回来,一来是他的才能可以不至于被埋没,二来……也可以还他一个公道。”
“靖王爷”便是朱云承。方文轩一番话,让朱爽觉得朱云礼这次举荐这个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他看着朱云礼,努力地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然而朱云礼只是一直微笑着,仿佛现在他们谈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朱爽决定相信他一回。在这种时候,他们不可以内讧。
朱爽道:“好,朕这就拟旨,着吏部召他回来。”
九叔,不要让朕失望。
安排好这些事,朱爽顿时松了口气。其实朱云翼说得对,他再留在江兴府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他决定回京城去。虽然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月,却像是足足离开了几年。想当初刚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朱云礼带回去,没想到竟然会出那么多的事。
然而这一趟的收获还是不小的。至少,他知道了威胁自己的最大隐患之所在。
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说服朱云翼,才能让他答应让朱云礼一起回京城。朱云翼的脾气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晚上他偷偷溜到朱云礼那里去。这些天朱云翼看得紧,他们几乎找不到独处的时间。朱云礼看到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吹熄了灯。
他们在黑暗中紧紧相拥,不胜唏嘘。
“我想你。”
“我也是。”
虽然每天都能见面,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抱了片刻,朱爽忍不住凑近了朱云礼鬓角轻吻起来。沿着他的脸庞颈中吻下去,最后咬住了锁骨一阵乱啃。朱云礼给啃得又痒又疼,不住哼哼。朱爽玩了半天才肯放过已经被咬得发红的锁骨,又转回去热切地吮吻着两片颤抖的薄唇。唇齿绞缠,越是深入便越疯狂。朱云礼两手搂着朱爽的脖子,越抱越紧,仿佛溺水的人在抱着根救命的木头。朱爽几乎透不过气来,用力把他推开了一点:“放松点,放松点……”
朱云礼轻呼了口气,把脸贴上来。朱爽在黑暗中,只觉他脸上一片湿冷。手摸上去,摸到一把水迹。
朱爽发觉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九叔,九叔——”
朱云礼不吭声。朱爽摸索着探到他眼角,果然有大颗大颗的热液涌出来。朱爽心一疼,把他揽在怀里,温柔抚摸他背后:“怎么了?不舒服么?”
朱云礼摇头,“没事,没事,对不起……”朱爽不解:“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呢,我在岛上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咱们俩不相欠。”说罢又一阵连哄带吻。朱爽到底深谙此道,朱云礼招架不住,不到片刻便缴械投降,乖乖地躺倒了任他亲摸。只是喉咙间仍旧哽咽着,仿佛哭不出声。朱爽只当他是头一回这样难免会别扭,没太放在心上,心想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就没事。下了决心之后便伸手到下面解朱云礼的衣带,一边解一边凑在他嘴边撕咬。慌乱中,忽然听到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两人的动作顿时僵住。
房内没有声音,于是敲门声又坚决地响了一次。
“小九,睡了么?”
朱爽几乎晕死过去:“怎么是三叔……嘘……”
心想只要朱云礼不回答,朱云翼便会很快离开罢?
朱云翼在门口等了一阵,又敲了一次:“小九?小九?你今晚的药还没喝。先喝了再睡!”朱云礼万般无奈,凑近朱爽的耳朵:“你先躲一躲!”
朱爽急问:“哪里?”
——千万可别让他躲床底下!
朱云礼稍顿:“衣柜。下床,向右走八步。”
朱爽如获大赦下床过去,黑暗中摸到了一扇门,想都不想便打开藏了进去。朱云翼又敲门:“小九!先起来喝药!”
朱云礼听到衣柜门合上的声音,才懒懒答应了一声:“嗯……等我点灯……”
朱云礼喝了药以后照例浑身发冷,于是朱云翼天经地义地留下来搂着他睡觉。
于是朱爽在窄小的衣柜里蜷了一夜。
怒吃三叔上
清晨时分,朱云翼照例回自己的小院练剑。他前脚一走,朱云礼立刻跳起来去拉衣柜的门。
朱爽缩成圆圆的一团,在一堆皱巴巴的衣服中间睡得正香。
朱云礼叹一声,心想让他在衣柜里睡着也不是法子。于是轻声叫他:“皇上?皇上?”
朱爽睡得极浅,立刻就醒了。朱云礼把衣柜的门彻底打开,他险些从里面滚出来。
朱云礼一把扶住他:“皇上——”他顺势靠在朱云礼身上,在朱云礼耳根亲了一口。“九叔昨夜睡得可好?”
朱云礼耳根给吹得发麻,脸上一红,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其实朱云翼的怀抱是舒服得很的,可惜心里记挂着衣柜里的朱爽,怕他被朱云翼发现了大家都尴尬得很,又怕他在里面闷坏了——一夜难眠。
他老实道:“不好,因为知道你一定也睡不好。”
两人各自瞪着带血丝的眼,相对傻笑
朱爽高兴起来,翻个身把他按在衣柜门上,又是一阵乱亲。朱云礼眼见自己房门还敞着一条缝,推开他:“皇上,皇上——快回去——好歹补一觉吧。”
朱云礼这么一提醒,他果然觉得自己头重脚轻,飘飘忽忽的全身无力。他故意在朱云礼脸上摸了一把:“怎么,我在你这里睡不行么?三叔可是在这里睡了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