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撩开卢西安诺的衬衫,慢慢滑过,看着卢西安诺俊美的脸庞上泛起迷人的潮红……
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乔伯纳诺手还揉捏着卢西安诺柔滑的肌肤,就听到沉静的喝止,“别动!”
乔看向门边,三个人站在门边盯着他。两个人很沉静,另一个人很愤怒,一副想要杀了他的样子。
奥图、门森脸上的表情很沉静;被门森绑着双手,用枪对着脑袋的是他的父亲,眼中则几乎要喷出火来地看着他。
奥图走过来。他看了看卢西安诺,又转头看着乔,眼睛微微往里眯了眯。乔注意到对方脸上这个微小的变化,他忽然想起狮子猎杀猎物之前的表情,莫名地后背一僵。
奥图大步走了过来,从口袋掏出小刀去隔卢西安诺身上的绳子,看到他双手上的绳子已经被隔开,他抬头看了看卢西安诺,正迎上卢西安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卢西安诺对他笑了笑,如释重负。
奥图看着这个笑容,心脏似乎突然被按中了某个按钮,一阵慢一阵快。
坐在回去的车上,卢西安诺身上披着奥图的外套,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奥图看着他,这么安静得卢西安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安静,坚强,却似乎还有些脆弱。
脆弱?!
奥图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想到刚刚破门而入时的情景,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恼怒。
恼怒,这个念头让奥图的大脑停止了运转,他在恼怒什么?
忍不住转头看看卢西安诺,卢西安诺脸上的疲惫和软弱让他心底一阵乱。
卢西安诺把头靠在奥图身上,闭上眼静静地养神。
车子里安静地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到哪儿了?”卢西安诺靠着奥图,闭着眼,口齿有点模糊地呢喃着问。
“就快到了。”
车子经过一座码头,过了这个码头,再过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太阳从地中海升起,迷迷茫茫的橘色光线让灰蓝的天空有了一丝暖意。
码头处忽然一阵骚乱不安,很多人迅速地往一个地方跑过去,正堵住了他们要转弯的那条路。
奥图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伸手打开窗户,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外面嘈杂的人声不时传进来,“死了吗……真的死了啊……上帝啊……”
奥图往后看了看,他正想告诉门森掉头走另外一条路,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不是甘兰特教父吗!”
奥图感觉到卢西安诺身体一震。
卢西安诺站在沙滩上,看着被海水冲上来的老教父。银发凌乱,皮肤灰白,却再也没了叱咤风云的生气。
奥图看着卢西安诺,他微微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凛冽的海风吹来,卢西安诺似乎有些站不稳,身体微微晃动。
奥图忽然有点害怕,有点心疼,即便他知道卢西安诺也许不需要这样的心疼。走到卢西安诺身边,他伸出手去,悄悄地握住了卢西安诺的手。
卢西安诺的手很凉,被他握住时,先是紧紧攥了一下,慢慢地有些抖动,像一只不安的鸽子停留在他的掌心。
奥图陪着他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脚下躺着的这个男人曾经掌握着巨大的权力,甚至能定人生死。
而今天,他却这样身上中了几颗子弹,不知道被谁投进了海里,而后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粒一样被冲刷到了岸上。
失去了生命,失去了一切。
“报警。”卢西安诺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离开沙滩,沿着马路开始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却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
奥图嘱咐门森报警之后,就匆匆跟了上去。他安静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和卢西安诺的距离,一直跟着他往前走。
卢西安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远处的海面一片灰暗,乌云大团大团地盘旋着,天空低得令人压抑。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烟斗,手指滑过,冰冷的触感让他指尖都有些凉。上面已经没有了烟草的味道,反倒有些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烟斗是警局那边送来的,他父亲的遗物。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传来,低沉积郁,昭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他身后的书桌上放在两份文件,一份录影带。一份文件是警局送还遗物时同时送来的尸检报告,另一份是那天他父亲出门之后到尸体被冲到码头沙滩之前所发生事情的记录,有录影带佐证。
尸检报告上第一行的死因描述很简洁:子弹近距离通过左眼射入大脑。
那件当日教父行程的记录也很简洁:早上10点,甘兰特教父在两名保镖陪伴下出门;12点半,甘兰特教父与西西里其他几大家族的教父、副官会面;下午6点,所有的教父们进入棕榈树酒店;晚上9点,保镖陪同甘兰特教父离开棕榈树酒店,甘兰特教父拒绝了其他家族以及家族联盟的要求;9点30分,甘兰特教父回来的路上被人开枪打死在车里。
杀手开黑色轿车,连同司机共四人。
尸检报告上,法医的验尸结论是教父体内有五种型号的子弹,其中两枚从创口看,是零距离射伤,一枚是由左眼射入大脑的点22子弹,一枚是从右胸射入肺部的点38子弹。
教父死亡之后,他的两名保镖不见踪影。
“嘁——嚓!”一道紫色的闪电撕破灰暗的天幕,随后是巨大的雷声,狂风大作,夹带着雨滴劈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雨水一道道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慢慢消失,外面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