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走过去看着郑嘉轻声问，“嘉嘉，你没睡好？”
郑嘉没说话。
他想了想又问，“周小米闹你了？”
“没有，小米挺乖的。”郑嘉很快又说，“准备吃早饭吧，小米该着急了。”
周宵隐约感觉到郑嘉的情绪有点低，但原因究竟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或者说不完全知道。而他以为的那个原因，周宵也有点不敢确信。
到了森林公园门口，时间还很早。他们等了一会儿，姚鲁才到。
周小米看到姚鲁就跑了过去，在姚鲁面前停下，兴奋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叫，“妈妈。”
姚鲁蹲下来先伸开手臂，周小米才扑上去搂住她。
周小米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姚鲁看着郑嘉，微笑着对他点头，“谢谢你，小米很喜欢你。”
郑嘉腼腆地笑了笑，“我也喜欢小米，他很可爱。”
四个人买了票进门，走着走着就前后错开了一段距离。周小米和郑嘉走在前头，姚鲁和周宵走在后面。
清晨的森林公园人还不多，树上的鸟一群一群地叽叽喳喳地叫，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偷下来，一道一道光线像透亮的轻纱一样把人的身影都虚化了。
周宵看着前面不远处郑嘉的背影，看他在光线和阴影交错的路上有时候慢慢走，有时候和周小米像两个顽皮的小孩一样嬉闹追逐，他忽然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姚姚，你当时怎么会同意和我离婚？”周宵脱口而出问了一句突然跳到他脑子里的话。
姚鲁停下来，转过来静静地看着周宵，“周宵，我以为你知道。”
姚鲁平静坦诚的表情让周宵忽然有些汗颜，他喃喃地，“姚姚……”
姚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郑嘉，她心里一空而后有些不是滋味。“周宵，你知不知道你有个特别让人讨厌的地方。”
周宵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姚鲁牵强地笑了笑，其实她刚刚这句话是故意说得这么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周宵，你其实只谈过一次恋爱吧。”
“姚姚？”
“当然这一次也不是和我。”她说着，又转头看向郑嘉。姚鲁第一次在心底真的承认，她这么久以来对周宵的感情其实从未得到回报，她其实只能算单恋。
周宵对她呢？
大概是喜欢的，但只是自己导师的小女儿，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
周宵从来没有追求过她，虽然也送过花，也送过礼物，也陪她去看过电影，也在她和自己父亲吵架而离家时焦急地找过她，也让她依靠过，但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
是她先喜欢、先爱上的周宵。
那年是她正要读高三的暑假，周宵刚刚考上她父亲的研究生去她家拜见自己的老师。她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门外那个肩上扛了一箱啤酒，另一手还拎着两个西瓜，爬楼爬得一脸汗津津却笑得灿烂得比外面的阳光都耀眼的男孩子的时候，心口就开始怦怦地乱跳。她假装冷淡地说请进，一边转身往自己房里走，手却揪住自己睡衣埋怨自己的父亲，干吗非得让她来开门，她都没梳头也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