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们一起大笑,下车给他们开车门。荣启元看着楼顶上那一片蓝天吐口气,只觉得这大半个月积下来晦气终于给冲了个干净。
他拍拍荣景笙的肩膀:“下去吧。”
荣景笙破天荒地懂得谦让了:“你先下。”
荣启元笑笑,自己从另外一边先下去了。
既然不用坐牢,第二天荣景笙按照原计划出发去花都大学考试。
法庭判了荣景笙胜诉,花大学生们这下更讨厌他了。他们听说他还是坚决地要考花大,就自制了许多条幅挂在校道的两旁。荣景笙坐在车里一路进去,一边读着条幅上的字:“荣景笙花大不欢迎你……荣景笙,花大就是你的地狱……不学无术,有个总统爸爸也没用……”
好在学生们并不认识总统府的车,他进去的路上倒没遇上什么阻拦。
今天陪他来的是另外一组特工。司机把车停在考场前面,先放了两个人下去检查教室里外有无隐患。荣景笙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后座上继续翻书。第一场考的是数学,实在没什么好复习的。
不久先下去的两个特工回来,点点头示意没事。荣景笙正想下去,一只手拦住他:“小荣先生,我想您还是等到开考前五分钟再进去比较好。”荣景笙想想也对,现在下去万一再遇到讨厌他的那些学生,没准又要起冲突。
他靠上后座闭目养神,不知为什么,隐约地总觉得有些不安。
“对了,今早爸爸去哪里了?”
“总统先生今早去一个农场……”
车上的电话突然嘀嘀嘀地响了起来。特工们对望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拿起了电话。
“喂,a组,我是e组。”那边说了一句什么,特工的脸刷地全白了。
“我们马上过去。”他说着挂了电话,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荣先生,刚才出了点小状况,需要我们这里分两个人过去——”
荣景笙跳起来:“是不是我爸爸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特工支吾着:“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
荣景笙用力拍司机的座椅:“快走,快走!我跟你们去!快!快!”司机回头:“可是您的考试——”
荣景笙骂道:“考他娘的屁大学,老子不考了!快去!”
礼尚往来,有去有还
荣景笙出门去考试以后,荣启元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
他这天的行程是陪奥斯特利亚首相西里尔参观花都郊外的一个农场。这是沙罗和奥斯特利亚农业合作一揽子计划当中的一个项目,内容是从奥斯特利亚引进奶牛,产奶以供应花都的市民。
荣启元和西里尔一起坐车前往农场。他们先是看了一阵农场的工人挤奶,然后一起戴上手套,在工人的指导下亲自体验挤牛奶。同时还要“露出”灿烂的笑容好让记者们拍照。
西里尔小的时候就常常在自家的农场挤奶,他非常地兴奋地农场的工人交流心得。结果荣启元被晾在一边,他只得一边艰难地、手忙脚乱地挤奶,一边对着镜头不停地笑。
荣启元直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西里尔才念念不舍地脱下了手套。
“往日的时光真是太美好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回以前在农场的生活。”西里尔满怀深情地说。
荣启元心不在焉地敷衍:“是的,真美好……”
“嗨,荣总统,我发现农场里面还养了一些马。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跑几圈怎么样?”
“马?!”
西里尔非常热情地对记者们说:“待会儿你们可以多拍点我们一起骑在马上的镜头,把我拍帅一点,不然读者们就只看荣总统了,哈哈哈……”
荣启元苦着脸看看白辉。白辉看看农场的主管。主管挥挥手,把负责喂马的工人叫来:“弄两匹呆的,跑快的不要!”
参观安排里并没有“两位总统一起骑马”这一项——原来是有的,荣启元把它给勾掉了。原因很简单,他不会骑马。
不是不想学。他小的时候也幻想过纵马高歌的潇洒姿态,。可惜十五岁那年,他终于得偿夙愿的时候,第一次骑到马背上就被甩了下来。结果小腿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还被荣景笙的妈妈……
荣启元自那以后是谈马色变,不要说骑马,连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都敬而远之。当议员的时候更曾试图取缔全国的赌马活动,激起民间大片反对声浪。
他看着工人一路朝马房小跑过去,头皮开始一阵一阵地发麻。
这时候白辉凑近他的耳朵:“先生,我们有备用的应急方案。”
荣启元:“说。”
“天气太热,您中暑晕倒。”
“中暑……”
荣启元抬头。清晨的树梢上挂着一轮灿烂却不灼热的太阳,它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使人中暑的。瞬间否决。何况在荣启元的字典里,绝对没有“临阵退缩”这四个字的位置。把西里尔哄开心了,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多少利国利民的大项目。
荣启元心一横,决定舍命陪君子骑马。
他们趁等工人去牵马的功夫到管理处换了骑马的服装,戴上了头盔,拿上了马鞭——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没多久牵着两匹看起来很呆很傻很天真的马过来,西里尔迎面上去,选中了一匹头上有一小撮白毛的枣红马,非常亲热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
工人汗颜:“首相先生,我们没有给牲、咳咳,动物取名的风俗……”
“那我叫你草莓好了,亲爱的草莓,我知道你一定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