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腹中尚未见面的骨肉。
叶夫人舍不得十月怀胎,看着长大的儿子们。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一刻,江琯清并没有怨恨逼迫自己堕胎的婆母。
反倒是生出几分同情心。
都是做母亲的。
她无法去怪叶夫人的取舍。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做出了令两个家族都蒙羞的事情来。
如果她当初能再坚持一些。
如今也就不会如此骑虎难下。
说到底,都是她贪心了。
身为嫁进门的寡妇,她就该为叶煦辰守节的。
如果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和身体,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境遇了。
“婆母,你别说了。妾身答应你,我堕胎。”
江琯清用力地闭上眼睑,将已经涌出的泪水瞬间逼退。
震惊一下,才在叶夫人长出一口气的同时,说道:
“可是要选在小叔离京以后。我不想……让所有人都天翻地覆。”
若是一两个月以后,小叔才能回来。
知道她杀了他们的孩子。
那么所有的暴虐后果,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这是她红杏出墙的代价。
她认了。
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叶煦辰承受无妄之灾。
毕竟他这个丈夫是无辜的。
无论最开始的殉葬,再到弟弟的怨恨。
其实都与叶煦辰没有任何的关系。
江琯清心事重重离开叶夫人院子的时候,刚走到游廊的转弯处,就撞到一个男人的面前。
吓得本就魂不守舍的她,差点没一命归西。
“大哥!”
江琯清捏着手帕后退一步,才看清楚穿着白衣的俊美男人。
吓得俏脸煞白,还没往与他打招呼。
叶煦辰温润优雅的笑容起,倒是伸手虚虚扶了她一把,
抽回手的时候,还温和地与她说道:
“还没反应过来吗?”
江琯清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本以为是说她见到死而复生的他会震惊这件事。
可是看到叶煦辰那双漆黑如古井的瞳仁时,她突然就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称呼这件事。
是啊!
他们已经成婚三年多了。
于情于理,这大哥的称呼都不合适了。
但是她敢叫吗?
她当然不敢了。
以小叔的手眼通天,别看此地只有她和叶煦辰以及春安三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