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踮脚在多宝架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找到金剪,几步走到窗边就要下手。
“天啊!大少夫人,那是西域进贡来的素冠荷鼎,您要对这名贵兰花做什么?”
正好有个小厮站在远处,一抬头就看到窗里手持‘凶器’的少女,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那可是二少爷的心头肉,平日里连浇水都是亲力亲为。
大少夫人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守寡日子不过,非要把最后一口气也给折腾没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定期修剪多余的枝条,才能使其更好地生长。”
边说边咔嚓咔嚓几剪刀下去。
小厮呼吸都中断了。
二少爷精心养护几个月,即将长出花蕾的茎秆,全部被大少夫人给剪断了!
他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你院子里的奴才,胆子也太小了!”
江琯清看着小厮仰倒在地,很无奈地跟小叔感叹。
“是啊!这世上能比嫂嫂胆子大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叶寒峥不阴不阳地回了她一句,阴鸷浓黑的眸子中,正在翻涌酝酿乌云。
偏生始作俑者根本不知问题在哪里,还献宝似的把那盆光秃秃的兰花端起来,走近了展示给他看。
“怎么样?是不是更有生命力了?”
在作死的路上反复横跳。
实锤!
“嫂嫂从前没养过花?”
“当然养过。否则我能剪得这么好?小叔你就说,我能干不能干吧?”
江琯清捧着花盆自鸣得意。
枯枝不剪下去,哪儿有留着的道理?
既然是小叔的爱花,那她这忙可帮大了。
他总该很感动,顺带答应她的所求吧?
“能干。爱干。”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总算是勉强将怒气压下去了。
江琯清听到第一个词语的时候,还觉得他是在表扬自己。
可是到了第二个……
她瞬间就羞红了脸,没好气地将花盆当地一声丢在书桌上,震得笔墨纸砚都起飞了。
“小叔你说什么呢?”
总归不是她想到的那个意思吧?
“不是在说你手里这盆花?”
“否则嫂嫂以为我在说什么?”
他习惯性将似是而非的问题丢给她,看着她脸红心跳,看着她又羞又恼接不上话。
好一会儿后,江琯清才算想起正经事。
“既然小叔满意,那你是不是能……”
她最后的话没说完,也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动他。
“去把窗户关上。”
他吩咐完低头,满脸的铁面无私。
江琯清无路可选只得照做。
在她走回来时,他就放下公文站起身。
白莹莹的长指解开帽绳,将黑璞帽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