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谢挽凝把账册递给李纾忱:“还有这本账册,也是我卜出来大概方位之后,让牧东和牧南去找的。”
“还有今天的火,也都是我用了一些特殊方法来点的。”
谢挽凝几乎是把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干干净净。
饶是心思如李纾忱般缜密多疑,也被她的胡说八道给唬住了。
说不定占卜真的有这么神奇。
担心李纾忱想的太多,又会怀疑自己,谢挽凝直接就这李纾忱的手翻开账册:“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怀疑和十三年前皇后娘娘的事情有关。”
李纾忱仔细看了看谢挽凝指出的地方,那几笔钱都是给宋成文和庞利然的,算一算时间,就是在母后过世前还有两人辞官还乡的时候。
除了两人以外,还有几个名字,但是李纾忱之前已经调查过那几个人,早就在十几年前因为各种原因过世了。
李纾忱眼神沉了沉,合上账册,对谢挽凝说:“这个我要带回去再仔细看看。”
谢挽凝点头:“当然,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的。”
李纾忱把账册塞进怀中,想起来自己今天原本的来意:“对了,我派出去的人在江南遇到了一个名叫上善的师太,正是出自碧水庵,应该就是你生母的大师姐。”
谢挽凝的手顿时一僵,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没有来处的人,也知道如果是李纾忱一定是可以找到和自己生母有关的人,可是当真的听到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的时候,谢挽凝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挽凝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其沉重,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嗡鸣声,就连手指尖都莫名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就在这时,谢挽凝突然想起上一世后来去拜祭生母衣冠冢的时候看到的石碑,上面写的就是上善。
可如果她只是娘亲的师姐,那自己娘亲的衣冠冢又去了哪里?上善又为什么会葬在这里?
可如果上善就是自己的生母,那她上一世是否知道自己抱着贞节牌坊守了一辈子的寡?
又是否知道自己被整个平乐侯府算计的如此可怜?
如果她知道,那她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心?
察觉到谢挽凝的异样,李纾忱伸手捏住了谢挽凝的指尖,这才感觉到谢挽凝手指冷的吓人。
李纾忱手上的温度,顺着谢挽凝的指尖传遍谢挽凝的整个手掌。
她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李纾忱:“这位,上善师太,她还好吗?”
李纾忱抿了抿唇,说到:“挺好的,她是彩霞观的主持。”
谢挽凝缓缓点头:“哦,这样啊。”
李纾忱看着这样的谢挽凝有些心疼,只能尽量放软了声音说:“上善师太她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她让人传了一句话回来,说是你娘,有话让她带给你,是非常重要的要一句话。”
打蛇七寸
次日清晨,谢挽凝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着桌面,琢磨着买宅子的事情。
京城寸土寸金,稍微好一点的地段随便买个三进的院子也要两万两银子起步。
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虽然之前给人占卜赚了点钱,但都是小钱,最主要的是得了很多信徒念力。
现在要买宅子,缺口还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这时,玉兰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姐,谢大人来了。”
谢大人,谢忠台?
谢挽凝眼尾一挑,这不是银子找上门了吗?
便用力揉了揉眼睛,哑声叫到:“让谢大人进来。”
谢忠台一边进门一边说:“挽凝,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客栈来?”
谢挽凝眼睛泛红,又委屈又愤怒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再留在侯府,我这条命都要没了。”
“父亲,您是不知道,昨儿侯府到处失火,我本来就很害怕,等到好不容易扑灭了火,老夫人竟然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她藏在小佛堂的东西。”
“父亲,我平日里不管在侯府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我都从来没有跟您说过,因为我知道您和侯爷关系匪浅,如果我说了,只是平白让您难做,可是现在这不是他们嘲笑我没有依仗,也不是他们讽刺我嫁妆浅薄,更不是她们鄙视我庶女出身配不上侯爷的时候,这是他们污蔑我偷东西啊。”
“谢家的女儿偷东西,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丢的是您的脸,伤的是谢家姑娘的名声,大姐姐马上就要嫁给七皇子殿下了,二姐姐可能也快要嫁人了吧,还有三姐姐,听说工部尚书田家正在想看三姐姐,难道如今要因为女儿被人冤枉而影响到整个谢家的声誉吗?”
“更何况,放在佛堂里面的东西,女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老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难道平乐侯府还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怕被人知道吗?”
果然,听到谢挽凝这句话之后,谢忠台的眼神闪了闪,好像想到了什么。
谢挽凝继续说:“父亲,女儿已经嫁入侯府了,是好是坏女儿都认了,可要是坏了姐姐们的名声,影响了她们的婚事,那这罪名女儿如何担得起?更何况两个弟弟年龄渐渐大了,如果姐姐们的夫家都轻视姐姐的话,那未来弟弟们在朝中的仰仗不就少了很多了吗?”
“而且,女儿也担心,要是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有没有可能会连累到咱们谢家。”
打蛇七寸。
谢挽凝非常清楚,对于谢忠台来说,他不在乎自己这个女儿,同样也不在乎那几个承欢膝下的女儿。
在他在乎谢家,也在乎儿子们未来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