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有些惊慌,该说不该说的全都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吐了出来:“就在你们成亲的前三天,侯爷连续三天都和我就在,就在侯爷房中的鸳鸯床上,这件事情老夫人和慧姨娘都知道,夫人,你要是不信,你尽管去问老夫人,她知道我在伺候侯爷之前还是处子之身。”
鸳鸯床。
谢挽凝忍不住握紧了双手,上一世她直到死都是住在正房的鸳鸯床上,想起高煜捷和如兰在那张床上颠龙倒凤,谢挽凝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幸好这一世她从白塔寺回来之后,已经搬到了偏房去住。
否则她现在一定会立刻马上跳进浴桶里泡上整整三天三夜。
腹中翻江倒海的犯恶心,谢挽凝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冷淡的说:“这件事情我会去求证,等你真的生下侯爷的孩子,我会亲自去把你抬回府里来。”
话音落下,谢挽凝抬头看向要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人牙子:“现在把她带走,找大夫检查清楚她是否有孕,如果真的有孕,就寻个地方让她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说着,谢挽凝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了人牙子。
“好好照顾他们,如果最后证实确实是侯爷的骨肉,本夫人会再重赏你的。”
人牙子迷迷糊糊的上前:“是,小的明白。”
直到拉着哭哭啼啼的如兰走出玉锦阁,人牙子还回不过神来。
我只是倒卖人口的啊,我怎么就要帮人家照顾孕妇了?
不对,这侯府也太肮脏了,他们为那么多高门大户做过事,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老爷在迎娶正妻之前,连续三天恩宠一个小丫鬟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茉莉再也忍不住问:“小姐,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还出钱让人照顾她。”
谢挽凝扯了扯嘴角,脸色白的吓人:“好?你觉得人牙子拿着五十两银子,有多少会用在如兰身上?”
茉莉想了一下:“最多十两吧。”
谢挽凝抬手按着胸口:“没错,最多十两,他们要等着孩子出生再来拿赏钱,为了拿到赏钱,他们不会让如兰死,也不会让如兰逃跑,更不会让如兰有机会和任何人相处。”
想想十月怀胎,如兰哪里也不能去,吃穿用度都只能刚刚好维持在死不了的程度,再加上身体因为胎儿的日渐长大而出现的各种不舒服症状。
茉莉突然间就明白了谢挽凝的用意。
钝刀子割肉,让如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何尝不是最狠的手段呢?
又是一阵反胃的感觉,谢挽凝终于忍无可忍捂着嘴冲到旁边,扶着大树弯下腰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突然,一道人影走到旁边,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她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之后,才抬起头来。
因为呕吐,她的眼底被逼出了莹莹泪光,眼尾也一片绯红。
潋滟又勾魂。
至少,被这么看着的李纾忱觉得自己心底某处微微颤了颤。
谢挽凝愣了一下,连忙屈膝行礼:“小女拜见殿下。”
收起心底的异样情绪,李纾忱收回扶在谢挽凝胳膊下的手,问到:“谢小姐可还好?”
谢挽凝扯了扯嘴角:“好的很。”
话音落下,她直接扭头对陆白说:“去把那张床劈了当柴烧。”
陆白领命离去。
李纾忱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挽凝:“本宫竟不知道,谢小姐对平乐侯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谢挽凝引着李纾忱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是啊,如果恶心也算一种感情,那我对他的感情确实很深。”
说不上为什么,谢挽凝毫不掩饰的厌恶,恰到好处的取悦了李纾忱。
至于为什么,李纾忱不想去想,也或者是根本就不需要想。
走进屋里,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谢挽凝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只有眼尾的一抹浅粉色,还能看出些许刚才的痕迹。
不需要任何人招呼,李纾忱已经大摇大摆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挽凝在李纾忱对面坐下:“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李纾忱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就是告诉谢小姐一声,谢大学士徇私舞弊的事情,今儿早朝时候两年前的监考官站出来顶了这个罪名。”
谢挽凝讽刺的笑了笑:“一个监考官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这件事情只发落一个监考官就够了?”
李纾忱神色淡淡的:“他说是因为考试的马昊对他不敬,所以他便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销毁了马昊的考卷,如今考卷也找不到,当年状元的考卷也确实各方面都无可挑剔,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不过已经判了这个监考官午后问斩。”
谢挽凝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觉得一条人命就能彻底扳倒谢忠台,但是科举考试的徇私舞弊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笔盖过,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谢挽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对李纾忱说:“殿下,您上次让小女帮您找的手镯,已经找到了。”
随后,谢挽凝给了茉莉一个眼神:“茉莉,去把我小时候戴过的那个手镯拿出来,交给五皇子殿下。”
茉莉领命退下。
谢挽凝解释说到:“上次在殿下那儿见到那幅画,小女就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无法确认,又担心会让殿下空欢喜一场,便没有跟殿下说。”
“回来之后,想找这个镯子,但是库房里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直到今日清晨,才终于把手镯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