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着两人坐下之后,陆岚连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直接说出来意:“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昨日你是不是给一个人指路去了南洞庙。”
谢挽凝摇头:“没有,我没让任何人去南洞庙。”
陆岚语带讥诮:“你敢说昨日在月老庙外面和一个姓沈的女人见面的不是你?”
谢挽凝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昨日确实是在月老庙外面见过一位姓沈的姑娘,但是我没有让她去南洞庙。”
谢思妤轻轻柔柔的开口:“夫人,这件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她就是得了你的指引,才会去南洞庙的,现在她惹出了大麻烦,咱们说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所以母亲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找你,我们是想帮你的,你就放心的跟我们说实话吧。”
谢挽凝表情有些委屈:“二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怀疑我说谎吗?我都已经承认了我见过沈姑娘了,如果我要说谎,我大可以不承认我见过她,但是我们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那之前我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我应该也不需要为每一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做的事情来负责吧?上次二姐姐你身边的二等丫鬟绿竹偷母亲的玉镯子,二姐姐也没为她来负责呀。”
谢思妤被堵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岚干脆直接问:“既然你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她指路让她去南洞庙,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给你父亲带来多大麻烦?”
谢挽凝低头,用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才说:“我没有让她去南洞庙,也没人让我做什么,我只是给她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显示,告诉她可以去南边看看。”
陆岚听到卜卦二字,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直接把茶杯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陆岚蹭的站起身:“谢挽凝,我们早就提醒过你不许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谢家的小姐,怎么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越说她火气越盛:“你就是和你那个狐媚子娘下賎的娘一模一样,她以前也是借着给人占卜来勾引老爷,你现在又想借着占卜来做什么?”
话音落下,谢挽凝脸色沉了下来,她单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陆岚面前站定:“你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腹中已经有了侯爷的骨肉
谢挽凝上一世独自支撑着偌大的侯府,早就知道了怎么样给人施压,也深谙如何故弄玄虚。
而这些是一辈子享乐无忧的陆岚所不了解的。
所以对上谢挽凝的目光,陆岚一阵心惊。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帕,就连后背都崩的笔直。
陆岚的身体本能的随着谢挽凝的靠近而紧贴着椅背,紧张的问:“你,你要做什么?”
谢挽凝最后在距离陆岚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脸上蓦的浮现出一丝笑容:“我不做什么啊,母亲不是问我想用占卜来做什么吗?我专门过来回答母亲的,我想用占卜来”
谢挽凝故意拉长声音,陆岚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谢挽凝的身上。
谢挽凝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周身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你猜啊。”
陆岚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谢挽凝,我再好好跟你说话,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我。”
谢挽凝嘴角噙着浅笑,满眼讥诮,懒洋洋的说:“谢夫人好大的脸啊,你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就凭我从小被你当丫鬟养大,还是凭你逼我替你女儿嫁给一个年龄足够做我爹的人,还是凭你给我的八十台嫁妆实际装满的不足十分之一。”
陆岚被气的的手直哆嗦,嘴唇嗫喏了几下之后,才勉强挤出来一句:“好好好,你好样的,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撂下这句不怎么狠的狠话,陆岚便带着谢思妤走了出去。
在两人身后,传来谢挽凝的声音:“茉莉,送客。”
陆岚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瞪了谢挽凝一眼:“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谁知谢挽凝干脆就直接坐回了椅子上:“茉莉,关门。”
陆岚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加重脚步,试图宣泄出自己的愤怒来。
对于陆岚的心情,谢挽凝是一点也不在意。
她脑子里琢磨的是另一件事情。
刚才谢思妤说全京城都知道是自己让沈眉去南洞庙的。
这实在是妙啊。
谢挽凝正愁不知道怎么才能获得更多的信徒念力。
这不就来了吗?
就在这时,谢挽凝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窸窣的声音。
谢挽凝一边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朝窗子走去,一边说到:“茉莉,我见着最近天气越来越暖,你去库房里找两匹布料出来,让府里的绣娘给我做两身衣裳。”
话音落下,谢挽凝干脆利落的推开窗子。
一眼就看到了蹲在窗下的如兰。
谢挽凝似笑非笑的看着如兰:“你在这儿做什么?”
如兰连忙抓起手边的一根断树枝,故作镇定的说:“我来修剪树枝。”
话音落下,如兰捏着这根树枝,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看着如兰的背影,谢挽凝眯了眯眼,不能再等了。
她关上窗子,转身看向茉莉:“去让陆白帮我找两个人牙子过来,等人到了你就去把院儿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一个时辰之后之后。
谢挽凝姿态惬意的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在她身后站着茉莉、陆白还有三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