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杉压低声音警告:“干嘛,她俩都睡着呢!”
夏青栀因为体力透支太严重,喉咙有微微的低哑,说:“想老婆,要老婆亲亲。”
袁杉极力挣脱,但是那家伙力气太大没能挣开,她坐在夏青栀腿上,仰着头瞪她。
夏青栀低头,一个强势的吻压了下来,落在她唇上。
“唔……”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抱一起吃了好久,久到袁医生已经忘记,这里还住着两个人,直到身后有人“喂”了一声。
苏媛一双漆黑色的芯机瞳仁直勾勾盯着皮板凳上的二人。
袁杉的脸瞬间全红,尴尬地推开夏青栀,自己拿着纸杯往饮水机跟前跑。
夏青栀则是没皮没脸地笑:“怎么?观摩学习呢?高难度动作你一台机器怕是领悟不到。”
苏媛顿了下,芯机脸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动静太大,吵到时宝了。”
夏青栀气死了,想怼人,又怕惊醒时亦,便指着那床做了个“你给我起来”的动作。
苏媛非但没理,还用毛毯把怀里的人裹紧了些,说:“怎么样,施启鸣能送进去吗?”
夏青栀也不隐瞒,说:“差不多,本来如果只故意伤害罪的话,进去几年也就出来了,但是下午我那小跟班传来消息,喻舒父母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上吊自杀了。”
“啊?”苏媛不可思议地惊叹一声,说:“动作这么快的吗?”
夏青栀疑惑地看她。
苏媛解释:“他本来想怂恿那姓杨的去做,没想到自己动手了。”
夏青栀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段视频,但是也只是几句对话,不足与证明人是他杀的,只能从那个虚拟号码着手,但这案子又不属于他们局,西北那边技术团队相对比较落后,这事弄起来就比较麻烦。
她揉了下那双犯困熊猫眼,叹气:“再等等吧,只要人是他做的,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的。”
苏媛这次倒没有打趣她,真诚地道:“辛苦你了夏队。”
夏青栀突然想起来苏媛身份泄露的事,语气不善地问:“你还说,rock、杨皓荣这俩人怎么知道你有意识的事?”
苏媛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只有5不到的电量了,想着赶紧把文件传输过来,谁知道施启鸣那个地下室,网络那么差,我刚闪了一下,就被他俩发现了。当时想差了一步,我应该不躲,先保存文件的。”
夏青栀问:“那脑子进水又是怎么回事?”
“最开始,是因为机身太烫,被杨皓荣泼了一盆,那会儿还没暴露身份,谁知道他就此有了灵感,提议要把小悠沉入浴池里销毁。身份曝光后,施启鸣便用了这损招,把小悠通电泡水里,隔几分钟取出来晾一会,保持意识清醒。”
她虽然嘴上这么坦然地陈述着,但是一回想起当时的场面,那种恐惧感与窒息感便又一次将她的意识包围。
夏青栀听完,叹了口气,说:“太危险了,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可能就进粉碎机了,害不害怕当时?”
苏媛黑眸扫了一眼怀里的人,而后看着夏青栀。
坦诚道:“害怕,变相地上了一次刑场,除了害怕,还有不甘心,尤其后面听到时宝哭,更加绝望了,我真的不敢想,如果这次回不来,她会怎么样。”
“会精神失常,然后慢慢死去。”空气中一个冷漠的声音出现,袁杉本来还在害羞,但听完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心里的不爽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她说:“时亦是成年人了,什么事还非得打着对她好的名义在她心里狠命地扎上一刀,她在医院多难过,哭不敢哭,睡不敢睡。”
一句话,说的全场沉默,她端着纸杯里的水走过去,往桌上一摆,夏青栀赶紧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小声叫了声:“老婆。”
袁杉眼神落在她的双手上:松开!
夏青栀双手缩了回来。
她剜了对方一眼,训警犬似地说:“你以后要是像她这样,就不要再进我家的门。”
夏青栀下意识接话:“我哪敢啊,身上有几根毛都跟老婆交代的清清楚楚。”
袁杉踢了她一脚,对苏媛说:“两个人想要走的远,大事情上就不要隐瞒,像这次这样的伤害,时亦承受不住第二次。”
她对家人坦诚,对朋友坦诚,只要是她认定想要交往的人,便会毫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建议。
夏青栀怕苏媛尴尬,赶紧站出来打哈哈:“听到了吗?我老婆说让你对她朋友好点!”
苏媛心里生出几分感激,说:“谢谢你,袁杉,时亦认识你,是她的福气,这次之后,我再也不会离开她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她身边,守着她,护着她。”
时亦迷迷糊糊梦到她们的谈话,呢喃:“媛宝不走了,好开心……”
苏媛硅胶指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安慰地说:“媛宝不走,媛宝守着时宝。”
她两只胳膊抱紧她,又开始呜呜地哭,眼泪蹭湿了她的备用皮肤,哭一会,又沉沉睡去,一夜未醒。
夏青栀最后带着袁杉去了小跟班的办公室,两人在床上将就了几个小时,天亮之后,流程梳理了一下,介于时亦对机器的依赖,队里决定先让小悠物归原主,之后有问题再随时传唤。
袁杉开了自己的车,准备送一人一机回去。
苏媛部分程序已经可以正常运行了,但是时亦舍不得她劳累,往停车处走的时候,将小悠托在轮椅上,紧紧地搂着腰,两条细腿,都快压变形了,反正她也感觉不到疼,幸亏轮椅承重力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