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这里,其他地方也可以。
……
她不相信那些话是苏媛说出来的,可是她却一连一声地叫自己时宝,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谁还会叫自己时宝。
时亦这样想着,便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声音哑的依稀可见,只是肩膀浑身在控制不住地抖动,但是即便如此,这样哭出来,总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默默流泪强。
袁杉没有安慰,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她痛哭发泄。
大概一分钟多的时间,时亦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便是连这小声的啜泣也维持不下去。
袁杉用手在她心口抵了一下,帮她顺上来一口气,隔了几秒,开口安慰:“相信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一句话抵过了千言万语,将她心中那一丝希望重新托起,时亦眼睛里聚了点光,透过眼前模糊的景象,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了过去。
她拼命咽下嘴里的苦涩,微微动了下唇,说:“外面来的那些人里面,没有她。”
袁杉被堵的,无法再开口,想了下,说:“或许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与她为数不多的两次接触,都能感觉到她对你的细心与体贴,我跟夏青栀在一起这么多年,最是了解,感情这个事,是做不了假的。”
时亦心里似乎又亮堂了一些,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即便是像她说的,一开始没能力自保,也不可能做到那么细致。
这几个月以来,她为了自己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损耗机身,看到那些坏人受到惩罚时,是那么地开心,那个冷冰冰的家不像家的地方,被她一样样布置得温馨起来;她给她变着法的做好吃的,把自己的身体供出来给她骑。
甚至上一次喝醉酒,吐在床上,她都丝毫没有嫌弃地去洗床单……
没有人可以把简单的曲意逢迎做到这种程度。
这些美好的回忆,又一次催着她流下那两行清泪,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在说出那些剜心的话之后,毅然决然地离开自己,可是她一台机器独自跑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被坏人抓到,或者中途没电……
想到这,时亦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翻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伸手,向袁杉求助,说:“我要去找她,充电器还在家里,我去找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项落落的声音:“让开,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她是我姐姐!”
作者有话说:
袁杉穿着无菌病服走了出来,微冷的声音道:“请不要在医院重症区大喊大叫。”
项落落上前,眼睛凸凸地瞪着她:“是你发的病危通知?”
团队的那些人都还没走,杨露露托他老公把他在京一当护士的妹妹也喊过来了。
袁杉扫了那护士一眼:“不去查房,来这里做什么?”
“袁主任,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他们想看一眼……”
“医院规矩,你作为工作人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吗?”袁杉眉头一皱,吓得小护士不敢再吱声,她垂眸,看了项落落一眼:“你是病人家属?”
项落落被噎了一下,气势上丝毫没有减弱,理直气壮地说:“是,她是我姐,怎么了?”
袁杉冷着脸,打量了几秒,说:“家属进来,其余人请回吧!”
项落落闻言正要往里钻,被袁杉用身子横住:“穿上无菌服!”
她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小护士:“你带她去换!”
项落落被领去换衣服,中途收到一条短信,未知号码发来的,单看短信内容,发件人是谁一目了然。
——等会到病房,不要提关于机器人的事,时亦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还有,发病危通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让你那些同事先回去,你留下来照顾。
项落落收起手机,乖乖去跟护士换衣服。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明明是时亦自己喝饮料喝伤了胃,身上的伤也是自己摔的,而且两者都不致命,为什么要说是机器人打的,还公布她病危的消息,重症区门口也安排了专人把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落落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团队几个人都还在,她最终还是按照袁杉信息上的内容打发他们先回去了:“小杨姐,大熊,要么大家都先回去吧,反正在这里也是干站着,我进去守着就可以了。”
“行,落落,那你留在这,我们先回去,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大家都磨合这么久了,流程大概都熟悉,你好好看着时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杨露露说完大熊立马接上,他平日里看着不着调,正经场合倒是很有大局观:“项目上的事你放心好了,现在省办初验已经通过了,剩下就一些优化的东西,细节点昨天你已经同步过了,我们回去分一下,问题不大。”
这个团队的凝聚力那是没得说,即便是没有领头人,关键时刻他们也能各自守好自己的岗,几人简单交代几句便离开了,项落落独自进了病房。
时亦状态很差,因为之前跟项落落玩过斗地主,就潜意识里觉得她比袁杉更亲近一点,看到她进来,便挣扎着用手拽她。
项落落身子凑近了点,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医生也在,你不要担心,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说。”
时亦动了动唇,语气极为虚弱,几乎听不清楚,她说:“找到了吗?找到她了吗?”
项落落愣了下,对方眼神立马黯淡下来,她赶紧掏出先前在盆栽前捡到的那只电子笔,递过去,想着能稍微安慰一下,结果时亦反应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