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的笑声吸引了宴会上不少的宾客。
“端木先生为何笑?”,田氏家宰面色不渝的问道。
端木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坚定地看向田恒,缓缓开口道“我笑田氏家宰一叶障目,不知我楚国之强盛。”
“区区一场旱灾罢了,我楚国方圆五千里,拥有长江、淮河、汉水、云梦泽,水源用之不竭,取之不尽。再加上沃野遍地,区区旱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们楚人只需在地上随意撒把种子,浇点水,数月之后,便能收获大量的粮食。试问,我楚国如何会缺粮?”
“不缺粮的楚国在听闻晋国侵占天子之土时,我王不忍天子受辱,还是决定兴义师去勤王。”
“说到勤王,外臣倒是想请教一下齐相,当年齐桓公倡议尊王攘夷,深得诸夏赞誉。如今,齐国不仅无视晋国对天子的欺辱,反而助纣为虐,与晋国结盟,攻打我楚国,这究竟是何道理?”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字字句句都充满了质问和指责。
端木赐的这番话,让齐国相田恒有些愣神,他知道端木赐此人巧言令色,善于机变,但也没有想到他还能说得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
田氏宾客之中,有一人起身对端木赐说道“楚使之言,哗天下之大谬,晋国乃是天子的宗亲,向来亲厚天子,昔年洛邑王子朝之乱,就是晋国出兵平定,”
“你们楚国蛮横无理,无故兴兵伐晋为不义,国有灾情而不救为不仁,楚国同时与齐晋开战为不智,楚国如此不仁不义不智,端木先生就应该规劝楚王撤离阳瞿、新城、莒地、邾地,以免楚国的子民在遭受旱灾和饥饿的同时,还要承受兵灾”。
这人的话,让田氏宾客喜不自胜,就连上的齐国相田恒也面露喜色。
“你乃何人?”,端木赐听到这人的话,略感诧异,不由问道。
“我乃齐国上大夫陈逆”,那人昂说道。
陈逆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宴会厅内。
“陈逆?”端木赐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缓缓开口道“哦,原来你就是陈逆啊”
“我听说过你,你就是昔日齐国右相阚止身边的谋士啊!真是久仰大名。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齐相的府邸见到你,哎,不是说齐相和右相不和吗,难道说齐相与右相阚止关系匪浅?”
“哎呀呀”,端木赐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露出一脸恍然之色,继续说道“是我搞错了,我听说右相阚止已经被田氏所诛灭,那么……啧啧啧,你不会是投靠了田氏吧?”
“你……”陈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羞辱感。
尽管他是田氏安排到阚止身边的间谍,但背主之名却如烙印般深深印在了他的身上,这无疑是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伤痛。
自从铲除阚止后,陈逆虽已回归田氏,但由于背负着背主的恶名,在齐国公卿之间备受冷落,无人愿意与他亲近。
甚至连田氏家族内部的人对他也持有偏见。
正当陈逆气得浑身抖时,齐相突然大喝一声“够了!这里乃是本相的酒宴,为何要如此吵闹?”众人皆惊,纷纷向齐相告罪,而陈逆也趁机回到角落里坐下,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恨。
“呵呵,外臣酒喝多了,话就多了,还请齐相不要见怪”,端木赐笑着说道。
经过这番争吵之后,齐国相田恒的宴会自然不会继续下去,之后就草草的散场了。
齐国相田恒目光看着端木赐的背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