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月阁,分为三种地方。
一是楼下大厅的酒桌,仅供招待那些地痞流氓。
二是楼上的雅间,专门为喜爱风月阁的清倌留出的位置,一般都是接待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三是楼后面的静院,是公子哥和阁中姑娘谈情说爱的地方。
“妈妈,我刚儿去瞧了,辞梦今夜不在阁中。”
守在雅间的小厮俯在宣三娘的耳边,压低声线,尽量避免被宇文通海听见,怕激怒了贵客。
宣三娘瞬间露出一丝不悦,旋即化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讪讪笑将宇文通海引至另一姑娘的雅间。
“哎呀,是我老糊涂了,今日辞梦身体稍有不适,您瞧不如——”
“罢了,我改日再来吧,就不唐突佳人了。”
宇文通海勉强维持住神色,带着随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风月阁。
宣三娘心中松下一口气,思来想去,倚靠在梨花木门上,喧闹的人群重叠,时光回溯。
她仿佛瞧见了三年前的江风落跟着宇文通海进入了风月阁。
辞归去
“江兄,走走走,今日我宇文通海定让你涨涨眼界。”
江风落下意识地抓紧悬挂在腰间的荷包,里面只有村里乡亲凑出来的几串铜钱。
放眼望去,京城的繁华远超话本里描述的模样。
江风落只觉行走在青石板的官道上犹如踩在田野软软的棉花上,脚底一片轻盈。
明媚的阳光随意地洒在这遍地的红墙绿瓦之间,管道的尽头即是巍峨雄壮、富丽堂皇的天子行处。
粼粼而来的车马交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夹道两侧招揽顾客的店铺,伴随阵阵小贩的吆喝声们,路过照面的每人皆是一副满足喜乐的表情。
京城,天下学子向往的梦中圣地。
江风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川流不息的集市,心中即是兴奋又是害怕。
江风落,岭南人士,幼年失怙,家中原有一长十余岁的兄,名为江楼,字与鹏。
太初十六年,江风落及卉之年,恰逢边境来犯,兄长应征入军,遂行踪不明。
绕过嘈杂的市井,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飘飘扬扬的府前旗帜,两座耸立的石狮子像,一切显得是如此相得益彰。
定睛一看,府邸的朱红牌匾赫然写的“鸿福聚德”四字。
宇文通海笑着轻摇折扇,爽朗道:“此府正事是舍宅,江兄可觉如何?”
“多谢宇文兄的好意,我乃一介乡野村夫,幸得文曲星庇佑,秋闱中举,此上京城。”
江风落微微地朝身后退几步,语气失落,“唉,现下春闱在即,小弟囊中羞涩,宇文兄,告辞。”
趁宇文通海还未来得及反应,江风落一溜烟地跑出了楼阁林立的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