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明白了,江风落,秋辞梦托我给你带句话。”
江风落瞬间收起散漫的表情,目光炯炯地看向南钰溪,眼中满是柔情,好似刚刚的怨气冲天的人不复存在。
“秋辞梦说,你再等等,她会拼命将你捞出去。”
话音未落,南钰溪眼睁睁地瞧见江风落眼眸中黯淡下来,江风落的嘴角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
“南姑娘,劳烦您也替我对她带一句话。”
南钰溪挑眉瞥了几眼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狼狈不堪的前探花郎,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不语许久,南钰溪轻轻地朝江风落点了点头。
江风落尾音上调,笑意盈盈地说:“秋辞梦,大漠落日,烟雨江南,世间有种种美好,为我不值得。”
她明明是在笑,却让南钰溪莫名地感到哀伤,江风落说罢,旋即贴着墙壁滑坐在冰凉透彻的地上,目送南钰溪的离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越过牢房的铁窗,飘在了江风落的囚衣上。
江风落啊江风落,老天爷待你不公,落得今日下场,只求不要牵连秋姑娘。
温热的手取下这片误入的雪花,她盯着它喃喃自语,空旷的牢房内回荡着细小的声音。
仿若鬼神在耳边低语。
今夜当值牢房的狱卒忍受不了江风落神神叨叨地模样,隔着牢门,嚷嚷道:
“再敢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定饶不了你!”
江风落无视了狱卒的威胁,她乃正七品的京官,无令不得私下拷问。
江风落眯起眼睛,影影绰绰的光晕不停地在眼前晃悠,好似是喝醉了般,江风落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马茂还不容易把南钰溪这尊大佛送出刑部大牢,顺路坐在了马柱身边,和他窃窃私语聊了不少事。
他们都未曾发现,有一女子,身形瘦弱,戴着斗笠,安静地站在大牢不远处的偏僻角落。
今夜无月无星,唯有笼罩京城上方的无尽黑夜。
“秋姑娘,不如咱们再去求求宣三娘,或许江风落还有一线生机。”
札香寒悄然无声地出现在秋辞梦的身后,哀叹几声,不知从何安慰她。
江风落此举触犯了他们千百来的利益,几乎是赤裸裸地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尤其是对当今圣上,让京城上下的男官员的脸面荡然无存。
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放过她的。
入书院,考科举,殿试皇帝钦点的探花郎,竟然是一名女子。
滑天下之大稽。
“宣三娘之前与些达官贵人交好,常常出入各大府邸,听说连宫中那位都和她有点情分。”
札香寒思量半晌,才继续开口劝说秋辞梦,南钰溪那边定是指望不上,而秋辞梦和她仅仅是风月阁的清倌。
宣三娘是风月阁的实际掌控者,秋辞梦和札香寒她们一般都叫做她为“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