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女孩子呀,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夺目。有的至诚热烈,活力四射地追逐梦想;有的温柔娴静,光是往那儿一坐就能感受到岁月美好;有的呢,敏感内敛,总是沉默不语,但在平凡的日子里,她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善意。”
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秋辞梦的脸上划过,她用着最天真的口吻反问马百泉:“她们的未来明明有千万种可能,但为什么要被当成货物一样交易呢?这根本不是她们的错啊!”
微凉的山风伴随着簌簌作响的枝叶,绕过秋辞梦凌乱的碎发,在她的泪痕上轻轻一吻。
秋辞梦抬头仰望深林上一碧如洗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正穿过错乱交织的枝叶缝隙间,形成一束束透明的光柱,如日夜不的江水般流动。
“我想,此时此刻的她们,也应如我们般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
作者有话说:
周一日万,直接把前因写完。
江江:想老婆了(持刀威胁)
蠢作者:马上马上(给江大佬递上秋秋)
天生一对
听着秋辞梦震聋发聩的言语,马百泉何尝不懂这些道理,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入行时,满腔热血的少年人了。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里,因为职业的缘故,他和裴慈明里暗里不停地被打压,身边的朋友们对他也是敬而远之,生怕有朝一日牵连到自己。
他并非无心无情、刀枪不入,每每午夜梦回时,马百泉都在心里不停地叩问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坚持下去吗?
世界上干缺德事儿的人如潜藏在阴暗处的蝇虫一般生生不灭,即便没有唐长宇,也会有李长宇、王长宇之流。
他们倚仗某些势力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法律红线的边缘,跟他们讲良心道德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光凭他、裴慈、包伟这种个体的力量是完全无法破除笼罩的黑暗,哪怕曝光了又有什么用?
只要他们能从中赚取巨额的利润,这群疯子便会铤而走险地继续贩卖,他们压根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毕竟被发现了就推个小弟出去背锅。
裴慈眼见老朋友脸上的困惑挣扎,一切不必言语,她已经知道马百泉的最终选择,平静地对他说道:
“收集到的证据就存放在老地方,我自会想办法从张家脱身,你把秋秋带走吧,她还小,不应该被卷进来。”
马百思虑半晌,看在多年的情谊,点头应下裴慈的请求,“目前我需要在山林中踩点,后天晚上九点,你把秋秋带过来,依旧是这个地方碰头。”
“好。”
裴慈牵起秋辞梦的手,准备动身返回张家,虽然张桥对她放松了戒备之心,但就怕唐长宇在村子里留有的眼线。
秋辞梦小心翼翼地跟在裴慈的身后,视线顺着她的手臂向上去,她憔悴瘦削的侧脸倒影在秋辞梦漆黑的瞳仁里,仿佛随时能被风吹跑般柔弱。
马百泉深深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老友,喉结滚动,眼角泛着泪光,酸涩的滋味填满他的心中。
初见裴慈时她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言苟笑,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难以接受。
与她共事时,他也会在私底下吐槽裴慈太傻太单纯了,怎么会有人没有半分私心?
他朝着裴慈的背影踉跄几步,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最后却长叹一声,静静地目送她们的离去。
春日的暖风流淌在树林中,吹散了残留在他嘴边的那一句“对不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裴慈,祝你好运。
飞鸟追逐斜阳的影子从山顶一跃而下,挥舞翅膀停在了县城棋牌室的屋檐上。
“虎哥,虎哥。”
董荣用肘关节碰了碰正鼾声如雷的谢虎,昨日他才处理掉货物赶回县城,在谢虎这里歇脚稍作休息,哪成想这家伙又带他通宵打牌。
他恨不得赶紧回家瞧瞧刘秀兰的状态,虽说他与她的缘分是董荣强求来的,但他是真心稀罕刘秀兰这个媳妇。
刘秀兰哪怕是疯了,也遮掩不住她出众的美貌,董荣好色,疯美人更让他觉得带感。
况且刘秀兰可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村的,怎么又不算是恩爱夫妻呢?
谢虎在躺椅上翻个身子,虚起半只眼睛瞄了下董荣,眼皮打架实在是起不起来,合上眼睛继续与周公会面。
包伟眼见貌似谢虎和董荣没其他反应,才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他们隔壁的牌桌位置上离去。
按照裴慈制定的计划,现在她已经顺利进入兆迮村,马百泉隐藏在兆迮村附近的山林中,而他只需要盯紧谢虎就行了。
根据包伟多日的观察,除去收粮食的时候,谢虎几乎每日都泡在棋牌室里,昨晚上带了个新面孔一起玩了个通宵。
棋牌室外的步行街热闹非凡,天晴时流动的商贩们推着各种各种的小吃在大街上吆喝,不时有大人牵着馋嘴的孩子来买。
屋檐上的飞鸟歪头看见董荣蹑手蹑脚地手持木棍尾随包伟一路,跟着包伟左绕右绕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
包伟边想边朝巷子里的租房走去,突然后脑勺遭遇重重的一击,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这小子我认识啊!火车上跟我较真!差点害我失手,他奶奶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跟踪老子!”
谢虎用力地踹了包伟几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撸起袖子刚要挥拳揍他时,董荣连忙大跨一步挡在包伟面前。
“诶,虎哥,你别冲动,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董荣抓住谢虎的手臂,目光炯炯地盯向他,声音有些干涩,“既然只是在火车上有一面之缘,那他是怎么追你追到县城里来的?你好好拷打一下他,我去跟唐长宇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