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裴慈她自己喜欢吧。
马百泉曾给他讲过裴慈的家世学历,比他们两个好上不少,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正直刚强是她一贯作风,马百泉说,裴慈总是以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大环境,殊不知,白天和黑夜是永不分离的互补品。
清醒中又带着点天真。
这就是裴慈。
“包伟,我再次警告你,一旦卷入其中,你将会面对完全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冷漠理智的声音彻底打破包伟对裴慈的认知,他突然觉得马百泉不够了解他的老同事。
裴慈目不转睛地盯着餐桌正对面的包伟,如果他不愿意,那么她会凑钱把他拍摄的照片买下并且快速送他出国。
根据她和马百泉长达几月的线索收集,已经能大致猜到幕后黑手了。
欲望吞噬了他们仅剩的良心,越过人性的沼泽,将魔爪伸向无辜的她们。
“裴小姐,我不后悔。”
包伟朝裴慈伸出双手,似乎像是刚刚相见般爽朗地对她问好。
听到这个回答,裴慈眼角眉梢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反手紧紧握住她新同事的双手。
与马百泉和包伟共同协商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后,似是心有所感,裴慈看向玻璃窗外的街道。
漫天飞雪如柳絮般肆意飘扬在无边无尽的夜幕中,稀稀拉拉的行人撑伞疾步走过窗前,为春月平添一丝萧瑟之意。
裴慈不禁贴近玻璃窗,仿佛透过它瞧见枯枝上萌发的绿芽,再眨眨眼睛,却依旧是漆黑一片。
时光荏苒,兆迮村所处的地方迎来了漫长的雨季,村庄伴随绵延不断的山林藏在朦朦大雾之中。
秋辞梦被关在柴房中太久,久到她几乎快忘记亲人的长相。
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日,起初她还有心思逃跑,无论是挖地道还是装病骗刘秀兰将她从柴房中放出来,尝试了数十次,无一成功。
秋辞梦看不见她的未来,恐惧长期压抑在她的心中,每时每刻都能被柴房地面下凄厉的惨叫声惊醒,像是索命的恶鬼环绕在身边。
柴门上布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那是秋辞梦一次次用手挠出的错落不齐的疤痕。
秋辞梦痴痴地跪坐在原地,嘴里衔着根松枝,微咸微苦的味道能稍微安抚一下她疯狂蠕动的肠胃。
因为再一次的折腾,谢虎断了她的吃食。
不记得谢虎是什么时候回到兆迮村的了,刘秀兰一直疯疯癫癫的,有次给她送饭还把她认成了自己的小表妹,差那么一点秋辞梦就能让刘秀兰把自己带出柴房了。
可老天爷总是不站在她这边,菩萨也没像外婆说的一样眷顾她。
明明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偏偏撞上谢虎,拎着秋辞梦瘦小的身子,直接丢进柴房内继续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