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会真瞧上了那状元郎吧?”
“我原先还以为你是故意气温霓禾呢!”
赵徽鸾身子斜斜一靠,单手支颐,懒懒笑问:“晏礼哥哥告诉你了?”
沈知韫扬眉,不置可否,脸色却是相当坦然的。
赵徽鸾笑:“婉婉好记性,状元郎的诗想必早背下来了吧。”
“也罢,也罢。”沈知韫站起身,背着手离开。
“状元郎的墨宝就给你留着好好珍藏吧。”
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望着赵徽鸾上下打量,啧啧感叹。
袅袅婀娜一少女,墨发披肩,神情慵懒,已初具妩媚之形态。
若到了及笄之龄……
“状元郎当配赵徽鸾!”
赵徽鸾哭笑不得。
待人走后,她才收敛笑容,望向镜中的自己。
这一世啊,远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藤萝花次第开了。远观如瀑,近看如铃。
风吹过,紫色的花瓣铺了一地。鸟雀吱呀,绿蔓在风中摇曳,倒影在池子中。
赵徽鸾端着弓射箭,章云驰嚷着要她看风景。
“你看你看,这不就是‘东宵云木英华路,黄鸟青枝玉绿溪’嘛!”
琼林宴后,与三甲的诗一起在燕都广为流传的,还有真宁公主相中状元郎的谣言。
赵徽鸾纠正了一下,说那不是谣言,是真的。
半点不顾名节的样子,简直要把章云驰给气死。
日前,金科三甲受皇恩,入职翰林院。
容谙是从六品修撰,其余二人,一个是正七品编修,一个是从七品检讨。
永昭帝又命他三人给小太子授课讲学。
这一日,正好轮到容谙。
赵徽鸾早早放下弓箭,怂恿章云驰同她一道去文华殿偷听讲学。
章云驰想走科举仕途,对三元及第的容谙早已敬仰多时。几乎没有迟疑,便答应了。
文华殿外,内侍见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刚要呵斥,只见打头的是真宁公主,便眨了眨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殿内传来小太子诵读《大学》的声音。
赵徽鸾躲在窗下,探出两根手指头悄悄将窗推开条细缝,这才趴在窗台上,往里头瞄。
还没看清人,章云驰在身后戳她。
“简简,我看不到,你再开大点。”
“嘘!嘘!”
赵徽鸾回头示意他小声点,手指又再往里推了推。
容谙端坐在桌案前,一手拿着书,待小太子诵读完,先让小太子解释文句意思,他认真听了,再将其中稍有差意的地方给小太子释义一遍。
容谙诵读时,声音像溪水一样平静地流淌。
赵徽鸾听得入神。
章云驰看到容谙朝他们这边走来,忙蹲下身靠着墙隐蔽,又去拉赵徽鸾衣服。
赵徽鸾这才发现眼前笼罩着一片阴影。
她抬眼,正好与容谙四目相对。
哒的一声,容谙将窗给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