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不喜欢顾书榆这个儿媳妇,又多事又没福气,还跟娘家闹翻。可娶了就是娶了,头一个孩子到底还是要正经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才是。
儿子最近总是跟叫通房婢女侍寝,这算什么?
“母亲,我不去。”靳远书一想到自己下头立不起来,哪还有心思去应付顾书榆?被江氏这么一推,忍不住甩了甩手。
江氏被甩到一边,瞬间瞪大了眼,气得嘴巴都发抖,伸手指着他:“你、你果然是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你难道忘了你爹临走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娶妻生子,老婆子我也一样啊!”
说着说着就哭哭啼啼地喊起来,“我一个人把你养这么大,你是我的心头肉啊我还能害你不成?我的一片心意啊,如今你是一点儿也不领情了啊……”
靳远书被她吵得头大,过去好声好气哄了半天,最后只好应下回主院去睡。
江氏这才擦了泪,非要看着他进了主院门才肯走。
靳远书无奈推门进去,瞧见顾书榆斜靠在床头看书,灯下美人倒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便想着歇一晚。
“你来做什么?不是长在书房里了?”一看是他,顾书榆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阴阳起来。
靳远书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她这么一说干脆甩袖走了。
一出来,看到门口立着两个丫鬟,低着头请安,不敢看他。
过了会儿,顾书榆在房间里叫人进来侍候,就见只有莺儿和另一个二等丫鬟,当即脸色一变:“画屏呢?”
二等丫鬟立刻跪下来,语气小心翼翼:“画屏姐姐被公子叫去了。”
又是画屏!又叫画屏去了!
她虽早就打着让画屏承宠的打算,可并非要一个通房越过自己去,哪怕是从小侍候她的画屏也不行!
究竟是靳远书见她势弱好欺就看不起她,还是画屏见她失宠就借机攀附?
顾书榆狠狠地揪着身下床单,眼里火气升了又降,降了又升。
几个丫鬟都不敢动,最后还是莺儿冒着挨骂的风险端了碗安神汤来。
顾书榆看着她许久,“莺儿,你画屏姐姐服侍公子已然辛苦,怎好让她再掌那么多事?往后就你来做我身边头等大丫鬟吧。”
莺儿诚惶诚恐地跪下道谢,暗暗地勾起唇角。
长河两岸绿,草长莺飞天。
船队赶上圣驾时,已经过了扬州,顾晚枝心心念念着要给那位帮了自己的扬州知府夫人予以道谢,便在与圣驾汇合之时,让随船护送自己的陈家护卫带了不少厚礼,送回扬州去。
他们得换回随圣队伍里的船,方便一起管理。
若是按往常速度走得慢,路上停靠歇整时,他们应当去圣前参见的,但这几日船行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他们也就只能窝在自己船上了。
顾晚枝这次没再晕船,窝在房里无聊,她从金陵带来的话本子又都让韩嘉宜拿到她那条船上去了,便喊阿满冬至来打牌。
时下夫人姑娘们闲暇玩叶子牌的人不多,大多只在年节期间才会玩,好在顾晚枝从小闹得欢,早就学会打了,还教会了两个丫鬟。